“——阿默?你不是說回去了嗎,怎麼在這裏?”
白秋晚眨著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
蕭默的臉色格外精彩。
要知道,他剛剛還信誓旦旦對齊冉說,白秋晚一心撲在和他的婚事上,絕對不會想來查賬本。
這話放出去還不出一刻鐘,白秋晚就冒了出來。
齊冉看了看蕭默,明顯心中也在犯嘀咕。
白秋晚緊緊盯著蕭默:“阿默,你來得正好。這幾個月我都住在蕭府、準備我們的婚事,差點兒忘了正事。
“我們一起來看看星輝坊的賬簿,怎麼樣?”
如果在他麵前發現賬簿的不對,他會怎麼應對呢?
直接將他安插的齊冉賣出去嗎?如果這樣的話,其他的奸細,是否還願意為他賣命?
白秋晚唇角微勾。
蕭默清了清嗓子:“秋晚,是這樣......”
他深吸一口氣,猶豫再三,承認:“我的船坊的資金出了些問題,我來找齊冉,想問一下能否借用一下星輝坊的資金。”
“這樣啊——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我......”蕭默眼神亂瞟,“你最近太辛苦了,我想著......”
白秋晚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阿默,我可以借你些資金,不過,畢竟坊裏大家的吃穿用度均需銀兩,你還是給我打個欠條吧。”
“欠條?”
蕭默怎麼也沒想到,白秋晚會問他要欠條。
白秋晚毫不讓步:“阿默,你不是一直在說‘生意上的事情不能馬虎’嗎?萬一齊冉對不上賬簿,那可是要受懲罰的。”
她瞧了一眼齊冉,齊冉登時臉色煞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蕭默。
不管怎麼說,現在掌管星輝坊的,還是她白秋晚。
齊冉若是犯了大錯,怎麼懲罰他,是她說了算。
蕭默抿起嘴唇,略一沉默:“好,我這就寫欠條。也勞煩你讓齊冉在賬簿上做對應的記賬。”
齊冉順勢答應:“坊主,最近賬簿還未整理好,容許我再做整理,明日給您。”
“也好。”
所謂該收手時就收手。若是繼續逼問,將蕭默他們逼急了,恐怕會兩敗俱傷。
白秋晚收好欠條,回到屋裏。
誠然,讓蕭默打欠條隻是止損之計,隻要齊冉還在賬房理事這個位置上,危機就不會解除。
除了齊冉外,坊內還有蕭默安插的其他奸細,至今不知道都是何人。
這些人都得一點點拔除掉。星輝坊必須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
上一世犯的錯,這一世不會再犯。
白秋晚長吐一口氣,側身靠到床上。
一股淡淡的香味湧入鼻腔,帶著不知從何而起的熟悉感。
這香氣與市麵上常見的脂粉味大不相同,像是晴朗冬日裏冷空氣的味道,有一種薄日曬過的凜冽氣息。
似乎在什麼地方聞過,讓她沒來由地想到了家鄉。
位於西南方向的故國家鄉。
這樣的味道催發了心中莫名的情緒,白秋晚靠在木質的床頭上,輕闔眼簾,疲憊感洶湧而來。
青蘿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男人,到底有沒有消息。
白秋晚細細回憶,試圖從瀕死時的殘破記憶中再挖掘出來什麼。
思考之間,她的手無意間垂下,碰到床角一塊硬邦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