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一刀派人牽來一輛馬車,送給容無闕上路用,容無闕推辭不過再次道謝,兩人交談了幾句,待卿一刀走遠,卿玉曉走出屋子,唇角一勾,身子淩空飛起,朝著容無闕飛去。
“你說的不帶我走,我可沒答應。”
卿玉曉冷笑道,看來竟像是早有打算一般,伸手往容無闕腰間一攬,足尖一點,兩個人已經到了三丈外。
“爹,你要是攔我,我一輩子恨你。”
卿一刀聽到容無闕驚呼聲,回頭就看到卿玉曉擄走了容無闕,像是一陣風似的,飛上屋頂朝遠處掠去。他剛準備出手阻攔,空中又飄來了卿玉曉加重語氣的話。
卿一刀心裏微微顫抖,知曉女兒的性子,知道她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
他的手掌漸漸握成拳頭,心裏掙紮了許久,最後隻是暗暗地歎了口氣——罷了,女兒翅膀硬了,總要遠走高飛的,他不可能關她一輩子,既然她這麼堅持,那就隨她去吧。
隻是前路艱險,禍福在天,自己又無法護她周全,他們會遇到什麼呢?
卿玉曉勾著容無闕,踩著屋頂飛出青衣寨,朝著山下掠去。
容無闕的頭陣陣發暈,等他晃過神,這才肆無忌憚地打量她:卿玉曉不是那種養在深閨中嬌滴滴的弱女子,她長相帶著三分男兒的英氣,顏如白雪,眸如星子,笑起來時總是一臉燦爛,有著屬於她的獨特氣質。
卿玉曉表麵上凶巴巴的,可是容無闕見到過她大冬天帶著隨從悄悄地給老弱婦孺送去禦寒的棉被;見過她偷偷地塞銀子給沒錢吃飯的可憐乞丐;也見過她把小偷、流氓揍得滿地找牙......似乎她的“惡霸”名號隻是她故意抹黑自己,隻是披在表麵的威風盔甲而已。
正因為卿玉曉本質並不壞,他才不會反感她的刻意接近吧?從他還是容少爺時,她接二連三地送禮物、情書到衙門,到如今他落魄賣菜她麵麵俱到的“照顧”,容無闕心中對她的感覺很複雜。
“到了。”
容無闕還在出神,聽到卿玉曉的聲音,隻感覺腳底踩實,心還沒落地。
“容哥哥這是舍不得我嗎?”
卿玉曉笑出聲,那溫軟的聲音像是細細密密的絲線,繞上了他的心間,扯得他的心有點酸澀的疼。
容無闕一把拿下她的手,退開幾步遠,又煞有介事地整了整衣裳,緩解著頭暈。
他不會告訴卿玉曉,他曾跟隨師傅魏瓊學武時,唯有著輕功學不好,原因說起來有點丟人——他在高處就頭暈。
卿玉曉帶著他掠過樹梢,掠過城牆,此時,落在了城郊外的小河邊。
容無闕想到她就這樣在卿一刀的麵前,將自己擄走,心裏說不上是惱怒還是生氣,他負手麵對著河水站著,隻當卿玉曉是空氣。
卿玉曉見他不理她,踱步走到他身邊,仰起臉,淺笑吟吟地看著他:“生氣了?”
容無闕想到卿一刀對自己的恩情——他爹出事後,府中來過一幫凶神惡煞的人,那時,卿一刀秘密地把他帶走藏在了青山頂上,交給了一個叫魏瓊的人。
魏瓊脾氣古怪,纏著要收他為徒,刺激他學武才能報仇,容無闕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