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幫主,我輸了,自當遵守約定。”容無闕起身朝卿一刀鞠了一躬,“卿幫主,家父生前蒙受不白之冤,此事一日不得解,無闕一日不得心安。隻有上京,才有機會將當年的冤屈洗刷。”
卿玉曉狐疑地看著他們兩個,這情況不對,他們看起來是認識的。
“你知道你要麵對的是什麼嗎?那、那可是......”
殺身之禍,卿一刀沒有把這四個字說出來。
“爹,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卿玉曉抬頭看著卿一刀,不解地問,很快,她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堅定地開口,“不過,不管你們說了什麼,我都會陪他一起。”
“卿姑娘,這其實是容某的家事,且生死攸關,姑娘實在不必為容某涉險。”容無闕抬眼看了看她,忍不住開口。
卿玉曉擰著眉要反駁,話沒出口,卿一刀先歎氣了:“生死攸關又怎麼樣,你不讓她去又怎樣,我是她爹,我的話都不聽,她會聽你的?算了吧。”
“我不會帶她去。”容無闕一臉不認同,看著卿玉曉臉上的期待,內心毫不動搖。
卿玉曉為他做的一切,這些年,他都看在眼記在心,可是他無法回應,不能回應。
有一天晚上,他在桃花樹下撫琴,花落肩頭,繾綣的香氣讓他恍惚迷離,他看到了夢中那些人生過往,心口鈍痛,霧散夢醒後,他還是得看見真實。
那一刻他忽然覺得,卿玉曉就是那樹開像火焰一樣怒放的桃花,熱鬧了整個院子,它本就活在那兒,那才是適合它的地方,而他注定要一個人負重遠行,以後路途遙遠,或許帶著那身花香和回憶已足夠。
容無闕直視著卿玉曉,又強調了一次:“我不會帶你走。”
“你——”卿玉曉微微愣了愣,聽到他毫無回旋的語氣,隨即,一種窒息般的傷感就那樣從心底爬了上來,痛得刺骨。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看著他墨黑眼眸中自己的身影,看著這麼些年一心為他的自己。
她想要的真的不多,僅僅是在他心中和別人不一樣,可是,她這時候才瞧見自己的一廂情願有多麼可笑,他隻是說了這麼一句無情的話,她的心臟已經疼了,疼得死去活來。
“沒什麼‘你’啊‘我’啊的,就這麼說定了,我給你包袱,記得帶上。”
卿一刀神色一凜,他打量著容無闕,心說你都做到這份上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誰讓我寶貝閨女和你有緣無分呢?
容無闕抬頭看了看卿玉曉,卿玉曉心痛至極,反而靜靜地瞅著他笑,不用說什麼,容無闕從她的眼神中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她默認了他說的話。
容無闕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對卿一刀歉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麼無闕謝過卿幫主。”
卿一刀擺手表示不用客氣,寒暄了幾句,親自送容無闕出門,將事先備好的包袱交給容無闕,容無闕回頭,不放心地望了望身後那個站立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