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幾百口人半年的月份錢都還不到五百兩。蕭易城竟然一出手就給洛清淺兩千兩一根的簪子。
洛清淺滔滔不絕道:“我還看中其他幾支簪子,不過城哥哥說沒帶夠銀子,過兩日再帶我去買。”
謝蘊淡淡問:“洛神醫今日來到底所謂何事?若是無事,我得養病了。”
洛神醫露齒一笑:“你先別急著生氣。我今日其實就是和你談談心說說話。我猜你自小一定是家規森嚴,一顰一笑都不能隨意是不是?”
謝蘊蹙眉,半天才輕輕點了點頭。
洛神醫又道:“你長大之後是不是沒見過城哥哥幾麵?也根本不知情愛為何物?”
她說著不等謝蘊回答,眼裏流露深深的同情,口中嘖嘖惋惜:“像今日城哥哥帶我出去逛街,你是不是一次都沒體會過?”
滿屋的丫鬟嬤嬤被她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話給驚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明春早就按捺不住了。
她從洛清淺一進門說著蕭易城帶她逛街買簪子就想罵人。
忍到現在,聽得洛清淺不知羞恥地詢問謝蘊是不是不知“情愛為何物”,再也忍不住。
明春推了洛清淺一把,罵道:“你個不知廉恥的賤人!我家小姐是國公嫡小姐,端莊守禮,從不勾引男人。哪能讓你這般胡言亂語糟踐?”
洛清淺被明春推得不住往門口倒退。
她尤自不死心,大聲問:“謝蘊,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滿腦子規矩,小小年紀隻想著侯府夫人身份又常年深宅大院住著,你壓根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多美好。男女之間若是沒有情愛,勉強成了夫妻也不會幸福的。”
“你瞧,城哥哥對我和對你天差地別,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
明春見她還在狗叫,氣得端起一盆水朝著洛清淺潑了下去。
洛清淺措不及防被潑得一身,不由尖叫。
“城哥哥救我!”
“住手!謝蘊你太過分了!”
匆匆趕來的蕭易城臉色鐵青,大步走來。
他看見渾身是水的洛清淺,滿眼心疼,急忙脫下外衣為她披上。
洛清淺抬起濕漉漉的臉,滿臉委屈:“城哥哥,我隻是想勸姐姐想開點,早點合離。我都是一番好意。”
蕭易城見心上人如此,越發心疼。
他一腳踹開明春。
明春被踹飛了出去“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
“住手!”
一道沉著的女聲傳來。
眾人看去,謝蘊披著外衣,扶著門邊俏生生站著。
她臉色蒼白,瘦弱的身軀薄如紙片。可站在那邊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無人敢小看。
她一步步走到蕭易城麵前。
蕭易城見她臉色如此難看,心中隱約後悔自己魯莽。
他正要說話。
“啪”地一聲,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蕭易城捂住臉,愣愣看著謝蘊。
謝蘊收回手,喘了口氣道:“世子想要羞辱妾身隻管來便是,但我的丫鬟一根手指你都動不得。”
蕭易城回過神來,怒道:“我知道你看不慣清淺,嫉妒她,但你也不該使這等陰私手段。”
謝蘊冷笑:“陰私手段?在世子心中我謝蘊隻是會使陰私手段的婦人嗎?”
蕭易城冷笑:“被我說中了你急了?清淺天真無邪,她一心想為你考慮才來說服你早點合離。她初心是好的,哪像你霸著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不放,貪心虛榮。”
謝蘊聽了,臉一白嘔了一口血。
丫鬟們嚇了一跳,趕緊扶著她,明春揉著她的心口哭道:“小姐別被這等肮臟人氣壞了,不值當。”
蕭易城見謝蘊吐了血,麵上心虛。
不過一低頭看見洛清淺滿身是水,楚楚可憐,那點心虛便煙消雲散。
他冷笑:“謝蘊,我勸你別耍手段了。一會生病一會吐血的,做戲給誰看呢?”
洛清淺窩在他懷裏怯怯道:“城哥哥,你別罵謝姐姐。她除了侯府夫人位置之外一無所有。”
她垂淚:“我能得城哥哥全身心的愛已是滿足,若是謝姐姐不願意合離那就讓她吧。”
蕭易城越發心疼她。
他對吐血的謝蘊不屑道:“聽聽,真是連清淺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說完抱起洛清淺轉身就走。
“站住!”
身後傳來一聲怒喝。
蕭易城停了下來,眼底不耐煩:“你又有什麼話要說?”
謝蘊看看蕭易城,又看了一眼他懷裏的洛清淺。
洛清淺怯怯縮了縮:“城哥哥......”
蕭易城摟緊她:“不怕,有我在呢。看她還要耍什麼花招......”
他話還沒說完,謝蘊手中一翻,寒光掠過。
蕭易城一驚,差點把懷裏的洛清淺摔在地上。
他猛地退後一步:“你幹什麼?!”
一縷青絲在他麵前落下。
謝蘊麵無表情:“你我結發夫妻,如今斷發斷義,從此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