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時正清已然坐在我床榻旁。
見我醒來,他立馬緊張道:“如何?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呆滯地看著他,感受到頭頂的疼痛,漸漸地紅了眼。
時正清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抱住我,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殿外響起爭執聲,葉清緣不顧時元白的阻攔走了進來跪在時正清麵前。
“還懇請君上可以嚴懲朝暉公主!”
“朝暉公主刁蠻任性,害得阿嬋有性命之憂!”
葉清緣抬起頭,本來絕世的臉上此刻卻是多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
她說著,也漸漸紅了眼。
“就連兒臣臉上的傷也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時元白卻厲聲打斷。
“清緣!”
“你的臉我會找最好的醫師替你醫治,咱們先回去好不好?”
葉清緣紅著眼眶慢慢站起身,顫聲道:“你到現在還在維護她?”
“時元白,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為何總要讓我忍讓?”
時元白搖頭,到底軟下聲音來安慰。
“清緣,她畢竟是我唯一的妹妹......”
葉清緣推開想要抱住她的時元白,抽噎道:“若你心裏隻有你的妹妹,那你又何苦迎娶我?”
“倒不如現在和離,一拍兩散!”
我窩在時正清的懷裏,冷眼看著這一切。
時正清歎了口氣,到底發了話。
“此事確實是朝暉的錯,有錯必定要罰。”
“但是清緣,和離兩字可不是隨便能說出口的......”
話音剛落,朝暉從殿外匆匆走進來。
她手持鞭子,險些甩在葉清緣的身上,而她看向我和葉清緣的眼神滿是惡毒。
她快步走到時正清麵前,帶著哭腔道:“父親!您一定要明察啊!是她們故意挑釁然後陷害我的!”
“女兒真的不是故意的!父親您一定要信我啊!”
“這兩個女人居心叵測,絕對是對您和哥哥圖謀不軌!”
時正清被吵地有些頭疼,但他總歸還是心疼這唯一的女兒。
他遲疑地看了一眼懷裏的我,最終還是輕聲喚道:“阿嬋......”
“她畢竟是我唯一的女兒......”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離開他的懷抱。
“君上想做什麼,妾身都不會多言的。”
時正清沉默良久,最終對著朝暉厲聲道:“回你的房間,關禁閉三日!”
朝暉還想開口解釋,卻被時正清的眼神嚇住。
她冷哼一聲拿起鞭子,挑釁地看向我,朝我比了個口型。
“你輸了。”
在這場我和朝暉的賭約裏,時正清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偏袒了明顯有錯的朝暉。
我卻悄然勾了勾唇,也朝朝暉比了口型。
“沒結束。”
這場賭約才剛剛開始,如何就結束了呢?
時正清還想握住我的手,卻被我躲開。
他歎了口氣,起身道:“阿嬋,我還有政務處理,今晚再來看你......”
時元白也附和道:“我隨父親一起。”
不過一會,殿內隻剩下我跟葉清緣。
我下床,輕輕撫上葉清緣的傷疤。
“疼嗎?”
她搖頭,笑道:“為了咱們的計劃,就算這張臉毀掉我也願意。”
夜裏,時正清並沒來看我,而是去了朝暉的房中。
聽聞她關禁閉不過幾個時辰便開始鬧絕食,甚至昏倒幾次。
葉清緣躲過宮內的守衛,潛入我的房中時我早已收拾妥當。
時正清這些日子沒少賞賜東西給我,隨便拿出一點都能夠我和葉清緣吃喝不愁。
她朝我點點頭,“和離書我已然放下了。”
我從懷裏掏出早就寫好的和離書,放到燭台底下。
“必定要萬無一失。”
葉清緣朝我笑笑,“你還不信我的魅術嗎?”
“這些日子時元白夜裏是越來越離不開我。”
“白日裏或許看不出來,但是若我離開,時元白夜夜怕是都要受相思折磨。”
她牽住我的手,“該走了,不然等會時正清看完朝暉就要過來了。”
我點頭,“明日太醫便會把我已經懷孕的事告知時正清。”
我吹滅燭火,輕聲道:“總歸失去的,才是會珍惜的。”
“更何況,現在他失去的是一個來之不易的孩子。”
“我要的,就是他對朝暉逐漸失去耐心和所有的寵愛,而這種珍愛將會轉移到我身上和我的孩子身上。”
“孤立無援的時候才最好下手。”
葉清緣帶著我消失在了黑夜裏。
留給時正清和時元白的隻有兩張字字懇切的和離書。
還有太醫的送來的安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