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廂房後,秋槐擔憂地問:“世子妃,您這是為什麼呀?”
她從小與我一同長大,方才隻一瞬便明白我想做什麼,隻是不能理解。
我看著她如花似的臉龐,卻想起前世她因護著我和腹中孩子,被太監硬生生用鞭子抽爛了臉,最後泡在糞水中窒息而亡的模樣。
我不爭、不搶,就隻有死路一條。
我需要權力。
天底下,隻有魏遲能給予我最想要的,既然如此,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等到晚膳時分,終於等來禦前總管的身影。
我鬆了一口氣。
“世子妃,陛下明日便要回宮,離開前還想再看看璉哥兒,待會過來用晚膳,您看......”
“臣婦明白,晚點便叫奶娘抱璉哥兒來。”
魏遲確實喜歡小孩,席間對璉哥兒愛不釋手。
璉哥兒到時辰又會哭鬧要喝奶,秋槐將璉哥兒抱給奶娘的瞬間,璉哥兒一腳踢翻了他的酒杯。
“無礙,無礙。”魏遲說。
秋槐飛快地給魏遲換上新酒杯後,我起身告退:“臣婦不勝酒力,就先回房歇息了。”
魏遲猶豫了一瞬,還是允了,神色不變地動筷用膳。
再後來,倆哥兒廂房似乎走水了,魏遲命大總管帶人跟著秋槐去瞧瞧,院裏一時空了下來。
魏遲臉頰微紅,雙眼已是有些迷離。
我毫不猶豫將香料點上。
魏遲聞到後,不受控製般起身,一步步朝我廂房走來。
我躺回床上假寐。
不久便聽見房門開合的聲音,緊接著一具高大滾燙的身體壓在了身上。
剛生完孩兒的身子總縈繞著一股淡淡奶香味。
徹底激起了男人的獸性!
......
一夜荒唐。
再醒來,大總管和秋槐在房門外早急得團團轉,卻又不敢進來打擾。
我看著坐在床邊沉思的背影,假裝慌亂地從床上爬起,直直跪到地上。
“陛下......”
淚驟然落下,我哽咽到快要說不出話,“怎會如此......”
殊不知隻穿著一件輕薄紗衣,從男人俯視的角度,能沿著衣領窺見大片春光。
魏遲倏地鉗住我的下頜,逼迫我抬頭看他。
眼神銳利,仿佛能將人看穿。
威壓令我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顫,魏遲宛如觸電般鬆開我,沉聲道:
“沈氏,你最好是什麼都不清楚。”
他一手將被褥扯下,隨意罩在我身上,走到屏風後喚大總管和秋槐進來給我們更衣。
滿屋子濃重的曖昧旖旎的氣息,讓秋槐不由地紅了臉。
她給我穿衣裳時,我痛得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倒給秋槐嚇壞了:“怎麼了世子妃?”
我搖搖頭,咬牙道:“大概是昨日親自喂璉哥兒飲母乳時,被他咬破了皮。”
屏風後,猛然傳來一陣玉碎的聲音,接著響起慌忙離開的腳步聲。
秋槐確認他們已經離開後,壓低著聲問我:“世子妃,陛下真的不會追究嗎?”
魏遲當然會查。
可藥是抹在酒杯內壁的,隨著酒一同入肚後便都沒了。
香料隻能促使藥效更快發作,情事過後,體內藥物早消耗完了,太醫給他診脈也不會有異樣。
是他魏遲酒量淺,酒後亂事。
再說,他又沒吃虧。
魏遲臨幸了臣妻,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麵對,聽說禦駕很快就啟程回宮。
“陳院判被留了下來。”秋槐說,“陛下說,璉哥兒身子弱,陳院判醫術高明,讓世子妃放心。”
看來魏遲也不算薄幸無情。
還想著補償我。
我看向秋槐,“可以吩咐丹桂行動了。”
丹桂是蘇貴妃身邊的小宮女。
前世她不忍我曝屍荒野,便尋了件破布給我遮蓋身子,這樣有善心的小姑娘,卻在一個月前失去了所有家人。
這一世,我提前派人到村裏守著,山匪沒了殺害她全家的機會。
我想拜托她再幫我一次。
既然能有人向蘇貴妃進言,說我天生孕體,自然亦能讓魏遲總宮中,再聽聽這等傳謠。
皇嗣關乎江山社稷。
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必定不會放過。
不出兩日,我平靜安寧的院子裏,仿佛都藏了無數雙眼睛。
魏遲派了許多暗衛,暗中盯著我。
既是保護,也是監視。
他得確保我沒有跟別的男子再接觸過。
連陳院判都開始日日為我請平安脈。
“陛下吩咐了,既然微臣留在這裏,便順道給世子妃和珩少爺瞧瞧身子。”
日子如常地過。
一個半月後,我正用膳,忽然感到一陣不適,抱著痰盂便吐了起來。
這樣的反應太熟悉。
陳院判一為我診完脈,臉色便大變。
“恭喜世子妃,賀喜世子妃,您這是......喜脈!”
他話音剛落,院裏便似有大風吹過,樹影劇烈搖晃。
當晚,我便卸下所有首飾,換上一身素衣。
失了貞潔還懷了‘孽種’的女子,隻能死。
我扯了扯懸在房梁上的繩子,確保秋槐一定會及時來救我後,果斷將脖頸伸了進去。
然後踹掉了凳子。
淩厲的風聲在耳邊響起,暗衛的飛鏢瞬間切斷了繩子。
我猛地跌坐在地上。
“陛下駕到——”
明黃的衣角出現在眼前,腳步很是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