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窒息的日子讓我身心俱疲,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原本打算等到她不罵了之後我就帶著孩子離開,卻意外聽到了婆婆的手機鈴聲。
鬼使神差的我接下了電話,電話那頭卻是一堆人喊著婆婆去打麻將推牌九。
【快過來吧翠花就等你了!上次你輸了好幾十萬這次讓你贏回來總行了吧?】
幾十萬的巨額湧入我的耳朵時,我不可置信的掛斷了電話。
我每個月起早貪黑也隻能掙到五千塊錢。
她竟然一天就輸掉了十幾萬?!
她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魔怔了一樣不斷的翻著婆婆手機裏的通話記錄。
終於找到了一個沒有備注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打來的時間很準時,都是每個月的二十號。
當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我聽到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喂?這個月的錢我不是已經給你打過去了嗎?】
聽到江鬱珩的話,我顫抖著聲音,嗓子似乎被人緊緊掐住一般難以發聲。
【所以,你假死的事情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我的質問,讓對麵的江鬱珩愣了愣。
很久他都沒有說話,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我。
我強忍著心中的疼痛,【明天,初見咖啡館,我等你。】
掛斷電話,我捂著心口愣怔的坐在床邊好久。
其實不去說清楚我也早就猜到了。
江鬱珩找到了親生父母,所以就想將我們都拋棄。
他沒有失憶也沒有所謂的被逼迫,他隻是單純的拋妻棄子。
我帶著剛剛哄睡著的小川離開了這個殘破不堪的家。
既然他沒有死,那他的養育之恩就由他親自來還。
江鬱珩走進來的時候,麵上明顯帶了一絲煩躁。
似乎是不滿意這裏喧囂的氛圍。
可以前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點一杯咖啡在這裏和我一起談天說地。
再次看到我,江鬱珩的眼中依舊沒有什麼波動。
他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將一張支票遞給了我,隨後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我承認我假死這件事情是我對不住你,這是這三年來我對你的補償。】
我看著支票上的三百萬笑出了聲。
原來我這三年的付出,在他眼裏隻值三百萬。
【你還沒見過我們的孩子吧,他叫江川,今年三歲了。】
我沒有回應他,隻是將小川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照片裏小川雖然帶著氧氣罩,但看到攝像頭時卻還是微笑著比了個耶。
可江鬱珩卻沒有絲毫的憐惜,反而是一臉防備的看向我。
【池茉,你別試圖用孩子來綁死我,三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我現在已經不愛你了。】
聽到江鬱珩的話,我苦澀的勾了勾嘴角,孩子對他來說竟然是一種負擔,是一種枷鎖。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問你,為什麼連你養母都知道你沒死,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如果讓你知道了,你還會這樣義無反顧的照顧她嗎?我很忙沒有時間隻能讓你盡盡孝道,更何況我每個月都給她打了錢,足夠你們生活。】
江鬱珩說的理所應當,卻讓我止不住顫抖。
他竟然想要借著他離世來道德綁架我照顧他的養母。
他每個月給養母打去的生活費,我連一毛錢都沒有見過,全部被他的養母拿去賭博了。
強烈的屈辱感從心底湧上我的喉嚨,堵得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看著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端起咖啡朝著他灑了過去。
隨後在他震驚的表情裏,我果斷的簽下離婚協議書,將他給的三百萬支票緊緊的捏在手心裏。
我可以為了我的尊嚴不要這些錢,可我的孩子不行。
我的小川還在醫院裏等著我去救他。
我站起身,看著渾身被咖啡浸濕的江鬱珩。
【離婚協議我簽好了,從此以後我們再無關係,小川是我一個人的,你沒資格成為他的父親。以後小川隻會姓池。】
我湊近他緊緊的攥住他的領帶,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用領帶勒死他。
【還有,以後你養母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老娘不伺候了。】
隨後我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麵撥打了報警電話,【你好?警察局嗎?我要舉報有人聚眾賭博。】
我在他震驚的視線中鬆開手,轉身離開。
在走出咖啡館的大門後,我給許久未聯係的父親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我哽咽著聲音,【爸,我錯了,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