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
我給薑琳打了個電話。
“怎麼還沒到?”我問。
薑琳的聲音聽起來很慌亂,也著急:“宋總,我這邊堵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
我皺眉:“知道了,你不用來了。”
薑琳愣了一會兒,聲音裏帶了哭腔:“那我明天還用去上班嗎?”
什麼跟什麼?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起上班,但是也懶得管了。
我沒回答她,掛了電話,走進宴會廳。
我進去,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還沒正式開始,大部分人都還在交際。
江太太注意到了我:“宋總來了。”
我微笑,衝她點頭。
“怎麼沒和池律一起?”她問。
我拿起香檳,抿了一口,想好了托詞,開口道:“她那邊有個案子,要開庭了,有些忙。”
江太太眼神中閃著八卦的光:“不對吧,我們剛才見過的。”
我一愣,隨即恢複臉上的笑容:“她比較忙,就從律所直接過來了,我是從家過來的,約好晚宴碰麵。”
江太太幹笑兩聲:“那她身邊的男伴是?”
“我們旗下公司培養的網紅。”我說:“傳媒行業興起,宋氏也想分塊蛋糕吃。”
江太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樣。”
她衝我舉杯:“那就請宋總自便吧。”
我點點頭。
見她走遠,我起身,走到陽台上。
見沒人,給池瑤打了電話。
“喂。”
手機裏傳來池瑤冷淡的聲音。
“你來參加慈善晚宴了?”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她說,聲音慵懶,透著不耐煩。
“你是不是帶了林澤過來?”
池瑤沉默了一會兒,語氣不再冷淡,反而帶著些撒嬌的意味:“誒呀~帶他過來見見世麵嘛~”
“今天來的,都是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想鬧的太丟人,就來陽台找我。”我說完,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池瑤過來了。
身後還跟著林澤。
林澤看著我的眼神,還有幾分挑釁。
我看見了,卻懶得搭理。
“老公。”池瑤走過來,挎住我的胳膊,笑著看我,賣乖似的開口。
“我還是很聽話的吧。”
她知道,如果我不來,那她帶著林澤,別人問起,就是隨便帶個男伴出席。
無所謂。
但是我也來了,她身邊再帶著別的男伴,就是當眾打我的臉。
我和池瑤結婚七年,宋家和池家早就分不開了。
再者,我們父母,也不知道我們兩個是這樣的關係。
他們還以為我們的關係想上學時那麼好。
就算不管圈子裏怎麼傳,也得顧忌家裏兩邊的長輩。
所以池瑤知道自己理虧,才會主動賣乖。
我看著林澤,話卻是對池瑤說的:“他,是我旗下公司簽約培養的網紅,以後要進軍娛樂圈,所以這場晚宴才會帶他來,知道了嗎?”
林澤皺著眉看我,有幾分不解。
池瑤卻聽明白了,點頭:“知道了,明天我就去Ayo傳媒,讓他們把林澤簽下來。”
“什麼意思?”林澤打量著我,問。
池瑤輕輕的“嘖”了一聲,給林澤使了個眼色:“沒聽見哥哥說的話嗎?要捧你做明星,還不謝謝哥哥?”
林澤眼中閃過驚喜,也顧不上和我較勁,衝我鞠了一躬:“謝謝哥哥。”
“我姓宋。”我出聲提醒。
林澤反應過來,連忙改口:“謝謝宋總。”
其實我沒想真的捧林澤,隻是想找個理由堵住別人的嘴。
但是池瑤順著我的話說了,那就隻能順了她的意。
畢竟她說了,就是有這個想法。
她是行動派,一定會落實。
阻攔,不過是讓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嫌隙更深。
我們一起回了宴會,繼續扮演著圈子裏的模範夫妻。
逛了一會兒,晚宴便開始了。
池瑤上台,做了保證,她和她的律所,會給所有被侵犯的女孩子提供免費的法律援助。
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講,收獲了大片掌聲。
接著就是我上台,以我們夫妻的名義捐了一大筆錢。
捐款結束,就是自由社交的時間。
難得大家聚在一起,自然是要認識認識人,談談合作什麼的。
總不能真的是過來純捐款的。
池瑤帶著林澤,和演藝圈的幾個大佬見了麵。
打的自然是我的名號。
我跟著聽了一會兒,覺得煩躁。
這種情況,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沒辦法不煩吧。
我和池瑤打了個招呼,便自己去了天台上吹風。
我摸了摸兜,發現沒帶煙。
我其實沒什麼煙癮,隻有太煩躁時才會抽兩根,所以身上本來就不常帶。
這時,我的麵前突然伸出來一隻手,手裏還拿了根煙。
我轉過頭去,看見了司予。
她笑著問我:“這個抽不慣嗎?”
我愣了半晌,反應過來時,手裏已經拿著她遞過來的煙了。
她站在我旁邊,抓著欄杆,往下麵望。
風很大,她的發絲吹了起來,碰到了我的手。
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發絲上。
她也注意到了,伸手攏了攏頭發,撥到了另一邊,漏出白淨、纖長的脖子。
“不好意思。”她說:“聽說你們霸總都有潔癖,你不會想砍斷我的頭發吧?”
我不自覺的笑出聲:“你都是在哪裏聽說的?”
她轉過頭來,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霸總小說。”
我低頭輕笑,有些無奈。
“少看那種東西,會變成弱智。”
她認同的點點頭,然後突然換了話題:“宋太太很漂亮。”
我吸煙的動作一頓,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以為誇她你會高興。”她說,觀察著我的臉色:“我覺得你很愛她。”
我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我是很愛她。”
我說,看著遠方。
我不敢看她,怕她注意到我眼底的苦澀。
我不想再談論池瑤,所以轉移了話題:“你是和誰來的?”
這場晚宴還算高端,沒點身份背景的人是進不來的。
但是看她的穿著也不像有錢的樣子。
而且圈子裏也沒聽說過有姓司的。
那就隻能是誰的女伴了。
她沒說話,轉了個身,靠在欄杆上,抬頭看著天空。
“我自己來的。”
我不信,因為我之前說過了,以她的身份進不來的。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私生女。
我想到這種可能,沒有說話。
她卻開口:“宋總,這場晚宴的主題是什麼?”
“幫助被侵犯的女孩。”我說。
她轉頭看我,翹起的嘴角也帶了苦澀:“宋先生,我就是其中的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