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丫鬟找到我,說她重生了。
「小姐,您一定要小心表小姐!」
「她和姑爺狼狽為奸,咱們太傅府將來也會被冠上謀逆之罪!」
我沒放在心上。
將胡言亂語的丫鬟,關進柴房。
因為她口中的兩人,我太清楚了。
表妹幼時在花燈節被抱走,我大婚一年後才被找回。
那時的麵黃肌瘦、畏手畏腳,在京城一眾貴女中,並不出彩。
連夫君他也曾無數次私下跟我埋怨過。
「你這表妹,除了有著國公府嫡女身份,不懂琴棋書畫、不知禮數人情,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茵茵,你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太多了,都不關心我了。」
不耐地語氣溢於言表。
可是,我卻沒想到。
有一天,我的夫君卻為了她,讓我深陷火海。
01
寺中走水死裏逃生,我被人救回娘家太傅府。
夫君賀止行,得知消息,便匆匆趕來。
我緩步踏入花廳時,就看見表妹宋婉兮柔柔弱弱地站在角落。
我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心中波瀾起伏。
現在的宋婉兮怎麼看也不像——
將來會占我嫁妝、奪我夫君、聯手賀止行害我太傅府滅門的人。
此刻的她身體微微顫抖,淚眼朦朧。
仿佛一朵在風雨中飄搖的蓮花,孑然無依,惹人憐愛。
我的目光刻意避開,心中卻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賀止行見我出現,急忙邁步向前。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與擔憂,將我上下打量一番。
確認我無恙後,便如同珍寶般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茵茵,你安然無恙,太好了。」他的聲音顫抖著,透著一種失而複得的欣喜。
我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抱,但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宋婉兮。
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我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嫉妒與不甘,輕聲哽咽地呼喚著,」姐夫......」
賀止行的身體瞬間僵硬,但他並未轉頭去看宋婉兮,隻是更加溫柔地對我說,」我們回家吧,母親也很擔心你。」
「姐夫......」,宋婉兮再次呼喚,聲音中帶著哭腔。
賀止行雖然沒有回應宋婉兮,但他摟在我肩頭的手,卻下意識地加重了力道。
我這才意識到。
原來,曾經他的關懷備至,她的楚楚可憐,讓我忽視了兩人之間幾不可察的跡象。
那些微妙的釋放與暗示,如同潛藏於暗流之下的波濤。
「我已吩咐家中廚房準備了你最喜愛的菜肴,還有牡丹糕。」他的聲音柔和,仿佛怕驚嚇到我。
宋婉兮在一旁,欲言又止,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滾而下。
「你表姐剛死裏逃生,你在這哭哭啼啼什麼意思,晦氣!」
賀止行似乎忍無可忍,放開了我,轉身對著宋婉兮怒吼。
「我隻是擔心姐夫您的身體,您之前救我時受的傷還未痊愈,又因表姐的事日夜操勞,未曾合眼......」
宋婉兮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化作了哽咽。
「哭什麼哭,要哭滾到一邊去哭,沒事就別在我們麵前礙眼!」
宋婉兮紅腫的眼睛噙著淚水,旋即大顆大顆落下。
「我隻是想給姐夫......」宋婉兮頓了半晌,」還有表姐,送上這對平安符。」
她從懷中掏出兩個平安符,用定製的紅繩串著,拿出後明晃晃的攤在手中。
「這符是在慈恩寺求了一天一夜的......」
「讓開,誰讓你求的,多管閑事!」
賀止行似乎被激怒,抓起我的手腕,拽著走出了府門。
我低頭看著他握住我手腕的地方,那裏已經微微泛紅。
宋婉兮緊隨,她站在太傅府的石階上,目送我們登上馬車,眼中充滿了不舍與哀求。
馬車緩緩啟動。
賀止行在車內輕輕牽過我的手,細心地撫摸著,眼中滿是疼惜,」茵茵,你受苦了,瞧你憔悴的模樣。」
我抽出手,撩起車簾,望了一眼站在府門口的宋婉兮。
轉頭對賀止行意味深長地說,」夫君,表妹還在門口,我們真的就這樣丟下她嗎?」
賀止行的睫毛微微顫動,」她太不懂禮數,不用管她。國公府自會派人來接她。」
隨即將我擁入懷中,眼中帶著笑意,」現在,我隻想關心我的夫人。」
我的好夫君啊,你卻不知道你的心虛,已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馬車沿著街道緩緩前行,即將在街角轉彎。
我心中默數著,當數到」一」時。
車外傳來賀止行貼身小廝青鬆的急切喊聲,」大人,宋小姐在府門前暈倒了!」
「停下!」賀止行焦急地命令道,馬車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