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感受到鼻梁被刀刃緩緩劃開。
而與此同時,傅聞笙卻正穿梭於另一間手術室,正為夏淺淺準備著精雕細琢的雙眼皮手術。
我的身體,因無數次手術而傷痕累累,隻有他,才能精準無誤地下刀。
他明知道別人給我做手術風險多大。
麻醉的藥效漸漸彌漫,我的意識開始遊離。
靈魂仿佛掙脫了肉體的束縛,遊蕩在空曠的醫院走廊。
隱約間,我聽見了刺耳的機器聲和醫生急切的話。
“大出血了!快找家屬簽字!”
我苦笑著,想必這所醫院裏,從醫生到護士,乃至醫院裏每一個工作人員,都知道傅聞笙對我不一樣。
但是都不知道知道傅聞笙和我結婚了。
在這個瞬間,我仿佛成了一個被遺忘的影子。他的世界,早已沒有了我的位置。
曾經的我家庭美滿。
自從夏淺淺回來了,一切都變了。
畢竟在他們口中,我才是那個卑劣的搶走夏淺淺一切的人。
我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們怨恨我讓他們母女分離。
我早就搬出來離開了夏家。
醫生聯係父母不到他們也正常。
他們早就和我解除父女關係了。
我的靈魂在醫院裏四處遊蕩。
下意識就來到了夏淺淺的病房。
原來電話的另一端,我曾經的父母正忙著安撫即將動手術的夏淺淺,囑咐她要好好保養。
“所以我的一切都是為了給夏淺淺的鋪墊嗎?”
我忍不住質問。
而我的呼喚,卻如石沉大海,無人回應。
搶救我的醫生,打不通父母的電話,又繼續撥打傅聞笙的電話。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掛斷了電話。
屏幕上那刺眼的“妻子”二字,此刻卻成了最諷刺的笑話。
病房內,他依舊專注地為夏淺淺按摩著眼周。
那溫柔的眼神與動作,曾經是我的專屬待遇。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提及了我的名字,卻隻是換來他一句冷漠的回應:“她不是我的病人,去找她的主治醫師。”
目光隨及回到夏淺淺身上,承諾將為她打造最完美的眼睛。
夏淺淺嬌笑著問:“會比夏池韻的眼睛還好看嗎?”
傅聞笙凝視了她幾秒,輕聲說:“她的眼睛沒動過。”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你。”
“她是我最滿意的作品,沒想到你回來了。就沒必要繼續給她整容了。”
回想起過往,我臉上每一寸肌膚的改變,都是他親手雕琢的結果。
除了我的眼睛。
除了我的眼睛其他地方都不像夏淺淺。
可以說他比我還了解我的身體。
他曾像一個虔誠的藝術家,對待我如同對待最珍貴的藝術品,不容許有絲毫瑕疵。
然而,這一切的嗬護與專注,都是為了讓我更像她。
我無力地閉上眼睛,任由靈魂在黑暗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