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下人伺候的沐浴,沒了想吃什麼點什麼菜的特權。
更讓我難以忍受的,是下人們的議論紛紛。
我難受得一直睡不好。
宋知書之前一直對孫老爺一副冷若冰霜、愛答不理的樣子,怎麼突然轉性了?
胡女說,宋知書確實不愛孫老爺——她一想到孫老爺斷送了自己的大好未來,就恨他入骨。
偏偏她年輕漂亮讀過書,還這麼桀驁不馴,孫老爺一直記掛得很。
「要不是這次她姐姐快病死了,繼母不肯給醫藥費,知書是不肯低頭的。」胡女的話裏含了些痛心。
「當初她能念大學,就是她姐姐節衣縮食的給她攢錢,她不可能看著姐姐不管。」
「為了錢?那可不和娼妓差不多!」出於對知書搶走了特權的憤懣,我下意識罵了一句。
看來從現代到民國,這些女人都是一個樣子!
我並沒有看到胡女臉上嘲弄的神色。
原本屬於我的特權,一天天的被分到宋知書那裏。
連帶著下人也開始輕慢我。
我突然想,如果我有個孩子,是不是一切都會好起來?
對,孩子。孫老爺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孩子。
自從二太太飛雲難產而死之後,孫府裏一個孩子都沒有。
如果我能生一個孩子......
反正也穿不回去了,那我為什麼不讓自己過得舒服點!
「之前那個送子湯藥,還有嗎?」我立刻問。
「有。可是,我之前說的可都是真的。」胡女似笑非笑。
「這副湯藥送來的,可是鬼胎。你確定還要繼續喝?」
什麼鬼胎不鬼胎的,我的靈魂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根本不信這套嚇唬人的東西。
於是,從胡女手中,我又拿到了送子湯藥。
喝了這副湯藥的當晚,我又做夢了。
這次的夢,續上了之前做的那一個。
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順著山路慢慢走下了下來。
然後,它停在了一個掛著「孫府」牌匾的宅子前。
「一共四個姨太太,一個一個嫁進來。」
「月圓之夜滿床的血,她拿刀砍了好幾下。」
「阿娘,我來找你了哦。」
第二天,我不知道怎麼的,渾身上下都難受。
宋知書吃飯的時候點了一道鯽魚湯,我吃了一口就覺得腥得很,哇地就吐了出來。
孫老爺看著不對,趕快叫了大夫來給我瞧身體。
「哎喲,恭喜太太,恭喜老爺,這可是喜脈!」
在眾人的簇擁和歡聲笑語中,我無意間卻看到了胡女冷冰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