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說罷，他往牛麗麗那遞了個眼色便走了，牛麗麗也回了個曖昧的眼神，兩人像是約好了什麼。

蘇秋秋站在攤位前，默默擺起茶碗，眼圈慢慢紅了。

此時力夫們已經開始幹活，一個個光著膀子在貨船和碼頭間來回穿梭。

李大勇走到力夫們中間，橫眉瞪眼開始訓話。

“都他娘的快點！大早上沒吃飯啊！”

“一個個慢的怎麼跟蛆似的！”

“非得我拿鞭子抽你們才使勁啊！”

這些力夫都是二十多歲大小夥子，正是要臉的時候，被人指著鼻子當孫子訓臉，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迫於生計，都敢怒不敢言，隻能低下頭更加賣力地幹起來。

李大勇見狀頓時優越感十足地揚了揚腦袋，哼著小曲轉身去屋內歇著。

過了一個時辰，天氣越來越熱，有人耐不住，跑過來買茶。

蘇秋秋像往常一樣端起茶碗，誰知還沒遞過去，就聽見旁邊響起一道會拐彎的聲音。

“呦～～看把我們小哥累的，流這麼多汗，快過來，姐姐給你準備好涼茶了，喝下去啊，保準你舒舒服服的！”

牛麗麗晃動著身子，一雙狐狸眼把力夫小哥勾的五迷三道。

這小哥也顧不上問價錢，接過茶碗一飲而盡，完事嘿嘿一笑。

“好喝，再來一碗！”

“好，想喝多少都行，姐姐這水多著呢！”

最終，小哥連喝三大碗，苦著臉付了十五文錢走了。

蘇秋秋在一旁聽著，臉頰通紅，心中更是十分厭惡，於是將攤位往遠挪了挪。

她娘說過，隻有狐狸精說話會拐彎，碰見了要離得遠些。

整個上午，蘇秋秋的攤位很冷清，隻有一個名叫王黑的力夫來喝茶，他曾經是周恒的小弟，因此經常照顧蘇秋秋的生意。

反觀隔壁的攤位卻十分火爆，甚至有人來了好幾趟，隻為多看幾眼牛麗麗火熱的身材。

牛麗麗對此不僅不害羞，反而十分享受。她的腰像裝了馬達似的，見人就扭個不停，講起話來也是山路十八彎。

在她看來，這和耍猴沒什麼區別，唯一區別的就是，耍猴不賺錢，而她現在已經賺的盆滿缽滿。

“哎呀，這一上午，可真夠累人的。”牛麗麗嘴上抱怨著，嘴角卻差點咧到耳朵根，說完斜眼瞧了瞧蘇秋秋，眯著眼笑道。

“蘇妹妹也累壞了吧？”

蘇秋秋情緒有些低落：“我沒事。”

牛麗麗斜眼瞧著她桌上的茶，捂嘴笑道，“妹妹一上午賣了多少碗啊？”

“一碗。”

“呀，怎麼才一碗！”牛麗麗故作驚訝地捂著嘴。

隨後又像個長輩似的語重心長道，“你呀，就是太靦腆，做買賣都不吆喝，你看姐姐我多熱情，一上午都賣出去十幾碗了！”

“嗯。”蘇秋秋勉強笑了一下，低著頭不說話了。

牛麗麗一看她這副表情，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內心得意起來。

一轉眼，時間到了正午。

太陽高高懸掛，陽光如針般刺在人身上，天地之間猶如一個大蒸籠，悶熱無比。眺望遠處時，各種建築都有些變形扭曲。

力夫們一個個汗如雨下，暴露的皮膚也被曬得赤紅。

此時，周恒正拎著一隻水桶，朝碼頭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