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另一邊，周恒剛走到茅廁門口，就被一罐白色的粉塵吸引了目光，他捏起一點來，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有一點腥鹹的味道。

“這罐子裏是什麼？”

蘇秋秋急忙攔他，“不要聞，那是白霜，從茅廁牆上刮下來的！”

周恒抬頭一看，果然在茅廁牆上比較潮濕的地方發現了一層像白霜一樣的物質。

“白霜......”

周恒觀察半晌，忽然想到什麼，旋即跑回屋內，沿著牆壁觀察起來。

果然在牆壁下半部分，也掛著點點白霜。

“沒錯，就是它！”

周恒點點頭，表情有些興奮。

這下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所謂白霜，還有很多名字。

白硝，芒硝，硝石......

它能當藥材，能製火藥，不僅如此，周恒還知道它另一個關鍵的作用。

製冰！

要知道這個時代，隻有皇室才能在夏天吃到冰塊，平民隻能從井水中體會一點冰涼。

如果能將冰加入到茶水中，絕對會引起轟動！

想到這裏，周恒忍不住期待起來。

蘇秋秋看著他的各種迷惑行為，稍稍有些擔憂。

早年間老人總說，壓力太大人是會瘋掉的。

“周恒，你沒事吧？”蘇秋秋小心翼翼地問。

周恒搖搖頭，又問道，“你收集這些白霜做什麼？”

“藥房會收的，二十斤給一文錢呢。”蘇秋秋指了指罐子，“我現在收了四十幾斤，正打算明天去藥房換錢。”

“這白霜咱們不賣，有大用！”

“嗯？”

“嗬嗬，明天你先去賣茶，等正午我去找你，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周恒意味深長地笑笑。

......

第二日天剛亮，蘇秋秋便起床準備出攤。

經過外屋時卻發現，周恒不見了，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

他又出去玩了嗎，蘇秋秋稍有些失望，背起茶葉和碗碟獨自往出走，到碼頭時卻傻眼了。

在她的攤位旁邊，出現了一個新攤位，而且那新攤位上已經擺滿了茶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正靠在椅子上搖扇。

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色眯眯地盯著她。

蘇秋秋認出這男人是碼頭的老板，名叫李大勇，早年間憑著坑蒙拐騙掙了些錢，是縣裏出了名的老油子，如今攬下了碼頭的生意，又經常剝削手下的力夫們。

蘇秋秋有些怕他，很規矩地問道：“李老板，旁邊這位是？”

李大勇回過神來，眼睛眯起一條縫，“蘇小妹來了啊，嗬嗬，給你介紹一下，她叫牛麗麗，以後就在你旁邊賣茶水了。”

“這位是蘇小妹，在這擺攤兩年了，以後你有不懂的就問她。”李大勇繼續介紹，手卻悄悄摸到了牛麗麗的腰肢。

牛麗麗白了他一眼，朝著蘇秋秋媚笑道，“蘇妹妹好，以後姐姐要麻煩你多多照顧了。”

蘇秋秋尷尬得不敢看她，怯生生問李大勇：“李老板，你之前不是說，茶水攤位隻有一個嗎......我還多交了兩文錢。”

李大勇聞言哈哈大笑，“小妹啊，你也知道最近天氣太熱，力夫們一直反映茶水不夠喝，我沒有辦法，隻能多立一個攤位啦！”

蘇秋秋急忙道，“李老板，我可以多帶些茶水來的！”

沒等李大勇回應，就聽見牛麗麗冷哼一聲：“嗬，聽妹妹這意思，是不歡迎姐姐啊。”

她斜眼看著蘇秋秋，陰陽怪氣道：“不就是個茶攤嗎，多擺一個怎麼了，小姑娘家家的，做生意可不要太霸道！”

“牛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李老板當時答應過，我還多付了錢......”蘇秋秋有些無措，慌忙解釋。

“好了好了！”李大勇不耐煩道，“在這裏擺攤就得守規矩，要不然就挪走，反正我這兒不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