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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電腦屏幕，又一封催促項目進度的郵件跳了出來，我收拾了一下，還是出門去了公司，一進門，就聽見辦公室裏同事們的竊竊私語不時傳來，我知道他們在談論我。

我推開椅子，走向茶水間。

路過會議室時，我看到了讓我心跳加速的一幕：蘇未乘正和幾個林家人有說有笑。

我那不學無術的弟弟，成了公司的紅人，還即將和林若欣訂婚。

林家帶來的精美點心擺在會議桌上，我知道不會有我的份。我就像辦公室裏的幽靈，所有人都假裝看不見我。

我端著咖啡回到座位，母親的電話突然響起。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蘇成哲，你在搞什麼鬼？

你怎麼還沒回來，你知不知道你那個視頻現在傳遍全網了？

你還好意思上班，你以為在團建上喝醉酒很酷嗎？當眾表白你的女同事，你這樣隻會讓人覺得你這個男人很惡心！"

我沉默地聽著，感覺胃部一陣絞痛。抑鬱症的症狀又開始發作了。

"你弟弟比你小一歲，人家現在多有出息。

再看看你，說你們是兄弟，我都替未乘覺得丟人！"

似乎是之前來的時候還沒有罵夠，特意在我上班的時候再來一次。

我盯著電腦屏幕，屏保上是我和林若欣大學時的合照。

那時的我們，是那麼般配。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父親的聲音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來，他似乎搶過了手機。

"成哲啊，別跟你媽生氣，她就是心直口快。"

他的語氣緩和了些，"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為你好。你看看你現在，工作也不順心，感情也是一塌糊塗。多向你弟弟學學，人家多會來事兒。"

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無聲地滑落。

十年了，從大學畢業到現在，我拚命工作，想要得到家人的認可，可換來的卻隻有失望和責備。

"行了，別哭了。"父親歎了口氣，"晚上林家人要來家裏吃飯，你也回來吧。好好打扮一下，別給你弟弟丟人。"

電話掛斷了，我聽到父親在背景音裏叫蘇未乘的名字，語氣寵溺："未乘啊，爸爸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點心..."

我苦笑著關掉了手機。看啊，剛才還在勸我的人，轉眼就把心偏向了另一邊。

我打開電腦，刪掉了所有的工作文件，然後開始寫辭職信。

窗外，繁華的都市霓虹閃爍，寫字樓裏的燈光此起彼伏。我感覺自己正被這座城市慢慢吞噬。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人事部經理走了進來。

"蘇成哲。"

她的語氣冰冷，"因為你在團建上的不當行為，公司決定要對你進行處分。在此之前，請你解釋一下這個視頻。"

她把手機懟到我麵前。

屏幕上，一個醉醺醺的我正對著一位女同事表白，周圍是同事們的哄笑聲。

我看著視頻，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那個自己不堪重負，在絕望中尋求一絲溫暖。

可現實是如此殘酷，我的軟弱和無能，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我終於明白，這裏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也許，是時候開始一段新的人生了。一段不會被人嘲笑、不會讓家人失望的人生。

我站起身，默默收拾了桌上為數不多的私人物品，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我站在公寓的窗邊，手裏緊握著剛收到的解雇通知書。

母親的電話不停地響著，我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了網上熱度逐漸發酵的的視頻。

最終，我還是接通了電話。

母親的怒吼幾乎要衝破聽筒："蘇成哲！你必須立刻處理這件事，明天就錄視頻公開道歉！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影響你弟弟的婚事？如果你敢連累未乘和林家的婚約，你就永遠別踏進我們家門！"

父親的聲音從背景傳來，語氣中滿是無奈："你說你怎麼能在公司團建上做出那種事？

林家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讓他們知道你的行為，該怎麼看我們家？

聽爸的話，趕緊道歉，今晚林家的訂婚宴你就別去了，好好在家反省。"

電話掛斷了，我能想象他們失望的表情。

為了同一件事一連幾個電話，不過隻是為了向我宣泄無處發泄的怒火罷了。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

我搖搖晃晃地走向臥室，拿出之前那根早已準備好的繩索。

我踩上椅子，開始係繩。

腦海中突然閃過大學時和林若欣的點點滴滴。那時的我們是多麼般配，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就在我準備踢開椅子的那一刻，我仿佛聽到了敲門聲。

但我知道，這隻是幻覺。沒有人會來找我，沒有人會在意我。

我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離開身體。

突然，我發現自己能夠穿牆而過，飄蕩在城市上空。我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麵閃爍著無數條惡毒的評論。

"廢物""舔狗""活該被開除"......這些詞語像利刃一樣刺痛我的靈魂。

我飄向樓下，看到他們正忙著為蘇未乘和林若欣的訂婚宴做準備。

"未乘，林家對你很滿意。等你們結婚後，我們家未來就有著落了。"父親笑著說。

蘇未乘謙虛地回答："爸，我能幫到家裏我很高興。雖然我不是您親生的，但您和媽對我的好，我永遠不會忘記。"

母親含著淚水，緊緊擁抱著蘇未乘："傻孩子，媽早就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了。"

我的靈魂倚在門框上，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裏隻剩下麻木。

我多麼希望那些網上罵我的人，還有我的家人，能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他們會有什麼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