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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休息室裏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每次都避而不答。

問得急了，他甚至惡狠狠地威脅，說要把那個求符廟裏的老和尚叫來，給我也掛個符。

我知他是嚇我，但他不願意說，我也就懶得問了。

我再次飄過那間神秘的休息室，進入柳渠泉的豪華辦公室。

他照常在我常坐的位置前放了台智能燒香機，點著了我生前最愛香味的香。

雖然鬼魂感受不到當下燒香的味道，但我還是能聞到縈繞在我身邊的香火味。

「嗯，香氣不錯。」

我是在午休時分遇害的，但不知怎地，我竟然記不起自己死亡的過程，隻記得柳渠泉在追悼會上通紅的雙眼。

還記得為了多賺點錢，把原本打算當午飯的最後一份煎餅果子給賣了出去。

現在想想，悔得腸子都要青了，真真成了餓死鬼。

柳渠泉開始用餐，「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時間過得真快。」

我感歎地點點頭，看了眼牆上的電子日曆，「不知不覺我都死去五六年了。」

他轉頭看向我的方向，「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投胎？」

我瞪了他一眼，「催催催！前兩天催完今天又催，想趕我走？！想得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嫌我打擾你去找富婆約會！」

「我偏不如你願，現在的日子多好啊，有錢有閑，還不用工作。」

他臉上浮現淺笑，沒說話。

這讓我又想起那天在街上看到他們甜蜜互動的場景，原本還擔心他會幫我報仇，現在想想，我是自作多情了！

我輕哼一聲，轉開話題，「聖誕節晚餐要米其林三星餐廳的招牌菜！」

人生第一次吃高檔料理，還是為慶祝柳渠泉拿到MBA 學位特地訂的。

那滋味，哪怕死了這麼多年，依舊記得清清楚楚！我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柳渠泉看到我饞嘴的樣子，笑道，「好，吃這麼多年還沒膩呢？」

我微微嘟起嘴，「沒得吃才膩。」

聖誕節當天。

柳渠泉親自打電話預訂了米其林餐廳的外賣，吩咐李姐，「按往常一樣擺盤就行。」

李姐笑嗬嗬地應下，我聞著香味一刻也不想離開，跟著她進了廚房。

李姐一邊布置餐桌，一邊對正在調試新安保係統的老王感歎道，「要是梁小姐還活著，就柳總這癡情的做派，怕是要把她寵上天呢。」

我撇了撇嘴，談不上，真談不上。

柳渠泉執意要給我冠上他未婚妻的名義，還給我買了最貴的墓地，說是怕我孤魂野鬼的被人欺負。

這才讓他們產生誤會。

不過不管怎樣，也是柳渠泉的一片心意，不愧於我當初省吃儉用、起早貪黑地供他讀書！

老王點點頭，「隻是可惜柳總的姻緣，年輕有為的企業家本該受到眾多名媛的青睞，但未婚妻去世，柳總還念念不忘小姐這件事怕是擋了不少好姻緣。」

李姐撇了撇嘴，「我看柳總對男女之事並無興趣，多少個公司想要給他介紹的優秀女性，話都沒說上兩句就被他打發走了，心裏念著小姐呢。」

拿我當擋箭牌就算了，他還順便撈了個癡情專一的好名聲，我氣得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放屁！他都跟我說了，打算等公司上市後去相親豪門千金！普通人家他根本看不上。」

「聽說梁小姐死得挺慘的，所以柳總一直念念不忘。」

「凶手至今沒抓到，太太死得不明不白，可不就成了他心裏的一根刺嘛。」

聽著他們的閑話，我的思緒飄到了死亡那天。

繁華的商業街上，天空飄著細密的小雨，路麵濕滑。

我好不容易攢夠錢買的兩個奢侈品牌的購物袋七歪八斜地倒在路邊。

我的嘴被膠帶封住，雙手被束縛帶反綁在身後，脖子上戴著電擊項圈，還連著一根細細的金屬鏈。

身上滿是被拖拽在地上留下的擦傷，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骨頭。

泥水混合著血跡沾滿全身，因為疼痛，我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要突出眼眶。

柳渠泉是在公司大樓門口被人告知我遇害的消息，手裏還拿著剛取回的定製西裝。

他一路狂奔到案發現場，我這才發現，平日裏溫文爾雅的他也有如此狂暴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