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馨顯然沒有自知之明。
第二天上手術台前,她還刻意走到我麵前,毫不遮掩眼底的挑釁。
“關悅你等著吧,從前我是沒有機會證明我自己,但是這次,我一定會抓住機會。”
我就奇了怪了:“實在我跟你也不熟,你對我到底哪來那麼大的惡意?”
從前我隻當她是因為顧見然,所有看我哪哪都不順眼,可經曆了這段時間的這些事兒,我也算是看明白了。
她就是單純的見不得我好,委實是有點莫名其妙。
杜晚馨卻猛然瞪眼看我,像是被戳到痛處。
“你懂什麼!像你這種活在家長嘴裏的‘別人家的孩子’,你哪裏會懂我們的痛苦!”
“從小到大你就樣樣比我出眾,學習成績是,學鋼琴是,就連你出個門利落被我媽看見都要拿來說教我!她為了讓我和你一樣,甚至要我學習你的所有行為舉止和習慣,你吃什麼,她就給我做什麼!就為了讓我成為她心目中完美的女兒!”
“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麼學醫,我不過是想超過你,哪怕隻有一樣!我就要讓我媽知道,我也很優秀,我也能超過你!”
她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印象。
之前住在老校區那邊的時候,我確實每天都會遇上一個阿姨。
那時候我還挺討厭她。
每次看到我,她非抓著我問東問西,問我幾點睡覺幾點起,床朝哪邊放,一般幾點開始做作業......
諸如此類的問題太多太多。
我被追問了快一年,最後忍無可忍跟家裏人說,他們才帶著我搬家。
至此,我再沒見過那個女人。
這麼看來,杜晚馨應該就是那女人的女兒。
不過,這也成不了她把我當成假想敵,處處針對我的理由。
那是她和她母親之間的矛盾,跟我有什麼關係。
杜晚馨固執的把所有錯都加注在我身上。
“你覺得你無辜嗎?沒有不允許你優秀,可你為什麼要讓我媽知道!如果不是你,我的童年不會那麼痛苦!”
“那你加油。”
我從不跟失去理智的人說話。
杜晚馨一口氣堵在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
最後還是有人來催,她才恨恨瞪了我一眼離開。
手術時間定在了上午十點。
院長還特意指明,要我在邊上觀摩,讓我仔細看著,如果有哪裏不對及時出聲。
這話一出,杜晚馨的臉瞬間就變了。
不過礙於對方是院長,她隻能自己咽下這口氣。
顧見然卻不服氣。
他含情脈脈看著杜晚馨,眼底全是信任:“院長,我相信晚馨,她隻是缺少證明自己的機會,這場手術,她一定會成功的。”
說完,他還挑釁的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白眼都要翻上天。
不過手術過程中,杜晚馨的手法還真沒什麼大問題。
院長在我邊上一起看。
起初他還提心吊膽,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看到後來杜晚馨的手法越來越熟練,他臉上才露出笑。
“沒想到杜醫生還真有點本事,如果這場手術能成功,她就是外麵那些病患全部的希望了。”
院長是鬆了警惕。
我卻盯著杜晚馨下刀的動作,眉頭止不住的收攏。
她的手法看似嫻熟,但是之前會議裏我特意跟她說的幾個我自己根據無數台手術琢磨出來的要點她幾乎全被避開。
我不敢猜她是什麼心理,她最好是有自己的應對辦法,不然,這樣下去這場手術必然會以......
“不好!病人腦壓上升......”
“病人腦內出血!”
“病人生命體征在變弱,快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