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視頻,過度悲傷,變成了軀體化反應,吐了一遍又一遍。
電腦上的視頻,也反反複複播放了很多遍。
這一刻,我甚至不敢踏出這道門。
不敢去麵對爺爺的死亡。
“他們......慕慕。”周晨第一反應,是捂住我的眼睛。
我握住了她的手:“晨晨,幫我報警。”
警察進入別墅逮捕江祁的時候,他還在狡辯。
掙紮著說要見我。
但我沒時間和他見麵。
我正在他以陳媛為名義,建立起的公司裏,配合警方,收繳所有非法所得。
江祁真狠,他明知道公司存在危險性,卻讓陳媛一個人,做了公司法人。
即便沒有爺爺的事,陳媛也必然會受到製裁。
法庭上,陳媛似哭似笑,沒有請辯護律師,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唯一的要求,就是想單獨跟我說會話。
我並未同意她申請回避的要求,而是等她被判入獄後,才以探監的方式,跟她見了第一麵。
這時,陳媛眼中已經沒了當初的光芒。
她呆呆地坐在裏麵,看見我,也隻是木愣愣地抬頭。
重大經濟案和人命案,她逃不過死亡的結局。
“趙小姐,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願不願意聽我跟你說說話?”她語調很慢,就像是機械一樣。
我點了點頭。
陳媛深吸了一口氣:“這幾天,我一直備受折磨,但還是想跟你說。”
“其實,趙老爺子臨行之前,想跟江祁說的話,我全都知道。但我不想讓他說出來。”
“我知道江祁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他一旦聽見,趙老爺子願意把趙氏交給他,他一定會反悔的。”
“可我的第一次已經給他了,我沒有退路,如果他拋棄了我,那我就什麼都沒有。我知道這是條不歸路,但我要他跟我一起走下去。”
陳媛絮絮叨叨跟我說了很多。
說她小的時候,怎麼被人歧視。
後來知道家裏不會拿錢供她讀書,所以她就選了做保姆,因為這是她知道,最容易接觸到上層社會的工作。
她仗著勤勞肯幹,做過很多人家,從未動過邪念。
“我以為,等我攢夠了錢,再有個孩子,有這些錢,還有那些主顧的情麵,我的孩子就能開啟新的人生了,可我遇見了江祁。”
陳媛流著淚,笑著跟我說。
江祁在她眼中是不同的,明明都是貧苦出身,明明都做著伺候人的工作。
可爺爺對江祁當親孫子一樣對待,旁人也會管他叫一聲江哥,江少。
是江祁跟她說,就算她攢到了足夠的錢,孩子寒窗苦讀,日後還是要給我們打工的。
她被繁華迷了眼睛,自然不想脫離這片繁華。
所以,她就在江祁的鼓動之下,成了江祁的刀。
“趙大小姐,我真的不甘心,憑什麼你生下來有吃有喝,可我這麼努力,還是不如你。”
我看著她痛苦不堪的模樣,隻覺得她跟江祁般配極了。
一個想著不勞而獲,一個想要虛妄的平等。
“陳小姐,如果你沒遇見江祁,或許你的孫子,也會像我一樣,生下來就有吃有喝。”
我留下最後一句話,站起身離開。
身後,陳媛已經停止了哭聲,或許她已經想透了那層虛妄。
但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