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滬市保利大劇院。
孟瑤此次芭蕾舞劇巡回演出,完美收官了。
舞畢,台下掌聲雷動。
程浩打著哈欠,用胳膊肘捅了捅我,一臉愚蠢樣問道:「雖然我沒啥藝術細胞,但我怎麼看著,嫂子這舞跳得,像死了老公一樣呢?」
程浩是我光屁股長大的損友。
除了講義氣,沒有其他任何優點。
這腦子跟塞了稻草似的。
每次都要踩我雷區。
要不是這次票多了,送不出去,我才不會叫上他。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回了一句:「你在說什麼蠢話!」
「下次不要喊我來看這些文鄒鄒的東西,還不如去我家會所喝酒蹦迪呢。」
他在旁邊小聲嘀咕,還一臉嫌棄樣。
我後槽牙快咬碎了。
浪費一張票,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我轉頭看向舞台上的妻子,給自己好好洗洗眼,平複一下心情。
她真像一隻優雅高傲的天鵝。
雙肩舒展,手臂向上伸展,完成最後一個謝禮。
記者們蜂擁而上。
「孟小姐,今天跳得太棒了。」
「聽說孟小姐所有的芭蕾舞劇中,“吉賽爾”這部劇,演繹的最完美,不知道是不是從現實中得到的感悟呢?」
「是與您的愛人分離了,才會悲從心底起麼?才能如此感同身受?」
她失了神,征征地望著遠處空地…
好半晌,才回過神,慢慢敘述了起來。
「是的,我有過一個愛人,他占據了我的青春,我全部的愛,但他離我而去,我們情深緣淺…」
程浩張大了嘴,不著痕跡地往邊上躲了躲,「我居然猜中了…真死了愛人啊…」
我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麵若冰霜,手不自覺地摸了摸無名指的婚戒。
你們情深緣淺?
你跟誰?
秦遠州麼?
這麼多年了,還是忘不掉他?
那我跟你的十年婚姻算什麼?
我用力摘下婚戒,死死捏在手心,卻又舍不得扔掉,默默塞進口袋…
秦遠州,是她的舞伴。
從十歲到二十。
從少年一直到成年。
…
我瞥了一眼台上的她,起身離開。
「哎,你等等我啊…」
「有啥好生氣的,誰還沒幾個前男友前女友的…」
「沒關係,隻要她現在是你名正言順的媳婦就行了嘛…」
程浩真是聒噪。
真想縫上他的嘴!
我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來到後台門口,我怔住了。
門外,拐角處的垃圾桶裏,扔了一束白玫瑰,那是我送來的,上麵卡片還好好地插在上麵。
半掩的門裏,剛結束采訪的孟瑤,靠在一個男人的肩上,一邊撒嬌似的捶他的肩,一邊悲喜交加地哭訴著:
「十年了,你怎麼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這十年怎麼過的?」
男人麵帶苦笑,輕輕撫摸她的肩背。
真像一對久別重逢的苦命鴛鴦啊。
程浩追了上來,沒刹住嘴,看到這場麵,直接爆了粗口:
「臥槽,抓奸在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