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西洲說起來算我師哥,我們第一次見麵,他就蹲在地上哭。
說實話,很少見男生哭的這麼痛苦。
於是,我聖母心泛濫,二話沒說湊上去,“同學,你還好嗎?”
這一抬頭可真是不得了,一個男生竟然哭出了林黛玉的柔弱感,我那保護欲蹭蹭上漲。
看著蔣西洲紅紅的眼睛,不禁想到那個時候的我。
我五歲的時候,我爸媽離婚了,一個總是不著家,一個埋怨另一個是怨婦。
離婚的時候沒人記得我,就好像,我是隱形人。
這不算難過,後來我跟著鄰居奶奶生活,她供我吃穿用度,我幫她砍柴燒水。
她待我像親孫女一般,總是思慮周全,奶奶對我說,“我們都是孤帆,但她找到了我,我們湊成了船,帆動,船行。”
那時我也總說,“奶奶等我長大,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隻可惜小老太太走地太急,把我落下了。
“帆動”品牌成立那年,小老太太走了。
那天我就跟現在的蔣西洲一模一樣,隻不過可能哭起來沒他這麼好看。
蔣西洲抽噎著講他的故事。
他父親賭博,坐牢進去了,隻剩下他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
簡直跟我一樣命苦。
其實在那之前,我聽過蔣西洲這個名字,他在學校總是位列前三,雷打不動。
這不就跟我的倔強史一模一樣,腦子一抽,放下一句豪言,“我幫你。”
蔣西洲的眼神亮了亮,像是遇到骨頭的小狗。
我甚至沒懷疑,一個男人如何相信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女孩有能力幫他,做他的後盾。
起初我隻是對他說我家庭條件還算不錯,家裏會有人資助你完成學業。
其他的我們沒有糾纏。
隻是蔣西洲媽媽也還挺熱情,總是拜托蔣西洲帶我回家吃飯。
“阿姨,我們課也挺忙的,而且總是來打擾您多不好。”
李翠娥自來熟地很,她對我的說辭總是遊刃有餘。
她緊緊捏著我的手,苦口婆心地說著,“小帆呐,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看看,你們家幫了我們西洲這麼大的忙,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
我隻能三言兩語的搪塞,生生把我的手從李翠娥手裏拔出來。
她確實對我很好,好到我覺得這一切倒像是幻覺。
不過這一來二去的我甚至認了她做幹媽。
我沒媽,奶奶是我親媽,李翠娥當然隻能是幹的。
蔣西洲依舊是那乖孩子模樣,三兩句聊下來就滿臉通紅。
我以為他們確實是清純小白花,沒想到竟然還是帶刺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