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皮風箏

我的村子以生不出兒子為恥，

生不出兒子的都嫌臉上無光，

我娘連生了四個女兒依然生不出兒子，

直到有天，我爹把大姐做成了人皮風箏。

耀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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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換娣，我上麵還有三個姐姐，分別叫招娣、盼娣、來娣。

爹娘連生三個都是女兒，輪到我還是女兒，

聽大姐說，我爹差點要把我溺死。

姐姐們跪下來一遍遍磕頭求爹娘，

說留下我還能幹活，長大了還能換彩禮。

我這才活了下來，給我起名換娣。

但我之後的妹妹就沒這麼幸運了，

在我之後兩年娘又生了一個妹妹，

不等姐姐們再求情，爹立馬溺死了她

爹還說 以後生一個女孩就溺死一個。

從這之後，娘一直沒有再懷。

直到我六歲時，爹把道士帶回了家。

「大師你看，我家都四個女兒了，求求您幫幫我吧。」

我和三個姐姐割完豬草回家，還沒進門，聽到爹的聲音。

我們猶豫再三，沒有踏入這個們。

大姐看了看我們，「不然，咱們待會再進？」

「嗯嗯嗯！」我們趕緊點了點頭。

每次爹說關於兒子的事，都會拿起藤條抽我們，邊抽邊罵我們賠錢貨。

想到這，我身上打了個哆嗦，和姐姐們趕緊找地方躲了起來。

過了好大一會，看見爹滿臉殷勤的送出一個道士。

站在門口不停的鞠著躬，嘴裏念叨著，

「神仙下凡神仙顯靈啊，我終於能有個兒子了。謝謝大師，有啥需要您都說，我就靠您了。」

那道士倨傲的頷首，隨後離開了。

道士走後，爹跪在地上朝著道士的身影不停磕頭，

邊磕邊說著上天保佑祖宗顯靈。

等爹進了院子，我和姐姐們趕緊回了家。

我小心翼翼的把背簍放在地上，躲在姐姐們身後，

爹罕見的沒有罵我們回家晚，眼神在我和姐姐的身上掃了又掃，

邊看邊低聲喃喃道，

「還是選大的吧，小的好忽悠，以後再用也不難。」

我鬆了口氣，管他什麼大的小的，不罵我不打我就好。

我和姐姐們趕緊溜進廚房。

我們家之前都是大姐做飯，後來二姐和我長大了，就變成了我們一起。

從我記事起從沒見娘做過飯，小時候我不懂，我問娘，

「旁邊翠姐姐家都是她娘王姨做飯，咱家為什麼是姐姐做飯？」

沒想到我的話像是碰到了娘的痛處，娘指著我破口大罵，

「讓你活下來還不夠嗎？老娘造了八輩子孽連生你們四個賠錢貨，還想讓我伺候你們。你生出來我就該用尿溺死你。」

說著覺得還不夠，把我拖到院子裏，對著翠姐姐家大聲喊，

「別人家娘做飯你去別人家吃飯啊，別人讓你吃嗎，你跟我說有什麼用啊。」

聽大姐說我那時候才四歲多點，嚇壞了大聲嚎哭，喘著氣磕磕巴巴求饒，

「娘......我錯了，我不要你伺候我，我自己做。」

翠姐姐家王姨走了出來，看到這場景連忙走過來，

「招娣媽，快別打了換娣今年才多大，別打出好歹了。」

娘冷哼一聲，「我可比不得你，有了兒子硬氣，還插手起別人的家事了。上一邊去，我訓自己家女娃跟你有個屁關係。」

王姨歎了口氣，看了看我，無奈的走了。

娘拍了拍手也回院子了，走之前指著我輕蔑的說，

「我告訴你，我要伺候也是伺候我兒子，你們算什麼東西。」

娘回去後，三姐偷溜出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心疼的拍拍我身上的灰，

「換娣你咋這麼傻，別惹咱爹娘，他們狠著嘞。咱快進去，大姐二姐在做飯，怕都出來嘍娘看見。」

從那以後我就學乖了，絕對不忤逆爹娘。

想起這件事我趕緊進了廚房做飯，生怕晚一步娘會揪著我頭發罵我。

飯好了之後，大姐去喊爹娘吃飯。

飯桌上，爹笑著對大姐說，

「招娣啊，你今年也有十四了，爹給你說門親事。」

大姐扒了口飯，神情不甘但又壓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問道，

「爹，是誰啊。」

「離咱村遠，你不認識。但是是個好人家，你去了有吃有穿還不用幹活。」

我和二姐三姐聽到了都羨慕的望著大姐，

在家三天兩頭挨打挨罵，不幹完活就沒飯吃，大姐真幸運。

大姐連忙點了點頭，「那我嫁。」

「我也想嫁。」我怯生生的也說道。

「蠢貨。」娘嘲諷的罵了我一句

爹瞪了娘一眼，隨後笑著看向我們，

「有你們嫁的時候，都別急。趕緊吃飯，吃完飯趕緊去割豬草，給豬養的肥肥胖胖的，賣多點錢給你們弟弟用。」

「弟弟？我們要有弟弟了嗎？」

聽見的一瞬間我是高興的，

現在天天挨打是因為沒弟弟爹娘生氣，

有了弟弟爹娘應該就不再打我們了。

「很快就會有了。」爹意味深長的看了下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