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皮風箏

吃完飯以後，爹把大姐單獨叫到房間，揮手讓我們出去幹活。

我羨慕的看著大姐暗數自己還有多久才能到嫁人的年紀。

等晚上我和姐姐們割完豬草回家，發現隻有爹娘在家，

「娘，大姐呢？」我放下背簍抬頭問道。

「嫁人了。」娘縫補著衣服頭也不抬的回答。

「不是今天上午才說嗎，怎麼下午就嫁了。」二姐急切的問道。

「大姐不等我們回來說一聲再走嗎。」三姐也接著問道

「大姐是個壞人，過好日子就不和我們說話了。」我眼眶也紅了。

心裏怨著大姐不等我們回來見一麵再走，以後再也不要理她了。

「吵什麼吵。」娘把衣服一甩，叉著腰，又想破口大罵。

爹聽見走後快步走了過來，攔住娘，破天荒的向我們解釋道，

「那家人娶媳婦娶的急，咱也沒那麼多講究，下午就讓他們接走了。」

爹又想了想，從衣服口袋裏掏出幾個銅板遞給我們，

「你們也別怨大姐了，這不，她給你們幾文錢讓你們去買糖吃。」

看到銅板，我們那點委屈和疑問立馬拋到腦後，

咧開嘴笑著接過銅板準備去買糖吃。

走到大門前，我突然站住，

「二姐三姐，你們等等我。我去拿背簍，咱們順路再挖點野菜，爹娘肯定高興，一高興肯定好幾天都不打咱。」

我回到了院子裏，到牆根去拿背簍，卻聽見屋子裏傳出爹娘的爭吵聲，

「你給他們錢幹什麼，咱家錢多閑得慌嗎。等咱生下來兒子更得用錢了。」

「你急什麼，你沒聽到她們在那兒問招娣嗎，盼娣今年也12了，她要一直琢磨，琢磨出點啥咋辦？你下次要是用她她能願意？」

爹越說聲音越大，最後直接吼了出來，

「頭發長見識短說的就是你這些娘兒們。我告訴你，她們要是知道了我打死你這個賤人。」

「知道了，當家的你別氣。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多給你生幾個兒子。」

娘軟下來討好的低聲說道。

我撓了撓頭，想著剛才聽到的對話，爹娘說的啥意思？

想半天也想不明白，

算了，不管了，去買糖吃咯。

買完糖之後，二姐小心翼翼的把糖分成三份，遞給我和三姐。

我趕緊拿出一小塊塞到嘴裏，「真甜。」我咧開嘴笑著說。

「二姐，我就吃一顆，剩下的存在你那兒，我想等大姐一塊吃。」

三姐拿了一顆後也把剩下的交給了二姐。

「二姐，還有我的，我也留著等大姐回來吃。」

二姐摸了摸我們的頭，

「真乖，大姐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開心。」

「二姐，你不吃嗎？」

我看著二姐把糖全部放在一起包了好幾層放在貼身處疑惑的問出聲來，

「我們等大姐回來一起吃，大姐也沒吃過糖呢。咱一起吃更甜。」

「再說了，剛才分糖，我手上還沾了點糖呢，也可甜。」

二姐舔了舔手心笑著看向我們。

我點了點頭，看著二姐收好糖之後落寞的神情，知道她一定是想大姐了。

二姐曾經說過，她從出生記事起就是大姐一點點把她喂大，

她第一句娘是喊大姐的。

如今大姐這麼一聲不響的嫁人了，二姐心裏肯定是又怨又想。

突然想到離家嫁人的大姐，能吃到糖的喜悅瞬間被衝淡了很多。

不過大姐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吧，到時候一定讓她摟著我哄我睡覺。

不對，我得把大姐時間分點時間給二姐三姐，她們也老想了。

還有......想著想著好像大姐真的回來了，

我傻乎乎的笑著，嘴裏的糖也變得更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