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洛微成親的三年,她待我一直冷淡疏離。
我以為石頭也會有捂熱的那日。
直到她遠在邊關的心上人得勝回朝,他們隔著人海兩兩相望。
我徹底死心了,親口求下那份和離書。
後來蘇洛微下獄,我去看她。
她捧著隆起的小腹,哭得聲嘶力竭:
“你不是他,葉長卿絕對舍不得這麼對我的。”
我在離她三尺之外的地方,靜靜看著她發瘋。
“蘇洛微,沒人再護你了。”
“因為以前那個葉長卿早就被你殺死了。”
......
做駙馬的第三年。
我定做了一柄長劍,準備在蘇洛微的生辰禮上給她一個驚喜。
但很不巧,那天我因突下暴雨耽誤了行程。
回到公主府時,正好聽到蘇洛微和其他貴女們閑聊。
“他再好,總比不上夜闌哥哥。”
她懶洋洋地歎著氣:“葉長卿是個文人,除了舞文弄墨什麼都不會,甚是無趣。”
那些人也跟著起哄:“小將軍還有幾日就要回京了,殿下不如趁此機會跟皇上談談。”
“不過駙馬滿腹經綸,溫文儒雅,京中多少女子盯著的。”
“殿下,你當真舍得?”
蘇洛微扶了扶自己的步簪,聲音淡淡的:
“有什麼舍不得的,是父皇喜歡他,又不是我。”
“那......隻有提前恭喜殿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哄笑之後,一聲歎息尤其沉重。
“可父皇不會同意。”
那天,我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匆匆離開。
可能是她提起那人時眼睛裏的那抹亮光。
或許是她談起我時一聲聲歎息。
總而言之,也就是那天,我徹底下定了決心。
沒幾天,蕭家軍班師回朝,百官於城門相迎。
我順著蘇洛微的視線看去。
馬背上的蕭夜闌紅衣銀鎧,眼神熾熱笑容張狂。
兩人隔著茫茫人海四目相對,像是說不盡相思訴不盡的衷腸。
蕭夜闌對她來說,還是不同的。
慶功宴上,所有人都在推杯換盞,蕭夜闌隻身上前,直直跪於殿中央。
“皇上曾說,若臣能拿下北地就許臣一個心願,不知是否作數?”
一時間,滿室寂靜,落針可聞。
幾個相熟的同僚悄悄給我遞眼神。
我笑了笑:“看我做什麼,看他。”
皇上掃視一圈,尷尬地點頭:“君無戲言。”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蕭夜闌這才側目看了眼我:“我與公主兩情相悅,還請皇上成全。”
不知是誰,聽戲之餘還打碎了一盞玉壺。
惹得現場人心惶惶。
“公主和駙馬琴瑟和鳴,朕......”
“皇上。”我拉著僵硬的蘇洛微走到殿前,“臣和公主失和已久,今日不是蕭將軍提起,臣也會上奏的。”
蘇洛微好像愣住了。
她雙眸睜大,左手習慣性地攥著右手衣袖。
有一瞬間,我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不該如此衝動。
萬一蘇洛微並不是這麼想的呢?
萬一,隻是蕭夜闌的一廂情願呢?
可幾秒後她立即掙開我的手,走到那人身邊跪下:“請父皇成全。”
那一刻,我幾乎覺得自己停止了呼吸。
“兒臣這麼多年來一直想努力忘記夜闌哥哥,可相思一分便入骨一寸。”蘇洛微往地上一磕,“兒臣愧對父皇教誨。”
皇上沒有說話。
可有人憋不住了。
“這三年殿下心中所念,想必駙馬心裏最清楚。”
蕭夜闌朗聲說道:“此事算我對不住你,今後若有什麼難處,盡管來將軍府找我,必定傾力相助。”
“不用了。”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再抬眸與他對視時已經平靜如水:“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靠雙腳走出來的,別人幫不了。”
這話說給他聽,也說給蘇洛微。
蕭夜闌有些詫異地挑起眉,片刻後才點頭:“如此甚好。”
當晚,皇上皺著眉下了兩道聖旨。
一道和離書,一道賜婚書。
好端端的慶功宴就這麼戲劇性地落下帷幕。
在宮門與好友拜別時,蘇洛微三步並兩步走到我跟前,眼眶有些紅。
“葉長卿,你怎麼不跟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