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裏哭鬧了很久,就連在上班的爸爸都被驚動了,可哥哥還是沒有回來。
爸爸說,既然笑笑受了委屈,就罰哥哥和吳楠楠不許參加我們的秘密活動,我看著他久違的慈祥的臉,笑著同意了。
他開著車帶我去了遊樂場,我坐了旋轉木馬和摩天輪,回家的時候,我們的車子撞上了迎麵來的渣土車。
父親當場死亡,我被搶救了一天一夜後活了過來,意識恢複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哥哥憤怒且不帶感情的:
“死的為什麼不是她?”
在他看來,不過是一次遺忘,他自認為我跟他關係最好,在我與吳楠楠之間,他選擇了“孤單一人”的她。
而我,是那個鬧脾氣沒完的不懂事的小孩子。
他恨極了我,要不是我,爸爸還活著,他不會小小年紀就沒了爸爸。
繼母沒了爸爸的管轄,於是在麻將館沒日沒夜的打麻將,一不小心胡了一把大的。
她太開心,人沒了。
吳楠楠將此也歸咎於我,於是在我跟我哥的關係之間反複挑撥。
“死者的檢測報告出來了嗎?能不能確認身份?”
哥哥問法醫,對方搖了搖頭,卻又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我的手腳都被找到了,隻是已經高度腐爛,問他要不要看看。
他去看了,我期待著他能在我的手上麵看到我那塊月牙形的疤,那是小時候我跟他鬧著玩的時候不小心劃破的。
隻可惜,我的手骨頭和皮肉已經分離,臭水溝的水將其泡的高度腐爛,上麵的蛆蟲雖然被處理過,可還是看不出任何東西。
“盡快處理好檢測報告,這些都是從哪裏發現的,我要過去看看。”
法醫告訴了他地址,那裏已經被包圍起來,成為了第二現場。
“阿深,這是另外發現的東西,一串佛珠。”
隊裏的同事將塑料袋裏的東西交給他,經過這麼久的浸泡,佛珠被泡的變了顏色。
“這應該是從寺裏求來的,上麵還有開過光的記號。”
有人一眼認出,我忍不住苦笑,是啊,那的確是我求來的。
鄰縣的廟有求必應,香火絡繹不絕,哥哥的職業特殊,我從早上七點排到下午五點,這才拿到這串佛珠。
原本想著哥哥的表彰大會後送給他,最後卻被扔進了這汙水橫流的下水道。
哥哥看了很久,眼中的疑惑更甚。
他也許會有印象,因為我拿著這串來之不易的佛珠發了朋友圈。
坐在車上,他開始給我打電話。
一次又一次,對麵傳來的都是忙音。
他給吳楠楠打去電話:“你確定前兩天看到吳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