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那件事剛發生不久的時候,我一個人被丟在家裏,外麵電閃雷鳴,隻有老鼠在家撓門的聲音跟我相伴。
我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哭了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等再醒來時,哥哥抱著已經淋成落湯雞的吳楠楠回了家。
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甚至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厭惡:
“真是個害人精,總是這樣煩不煩?”
他知道我害怕打雷,更害怕我一個人,他也曾在半夜不睡覺陪我度過打雷的夜晚。
那時他說:“笑笑,我們是這輩子最好的親人了,我們永遠不分開。”
多好啊,他的懷抱那樣溫暖,可是他全忘了,再也做不到。
接吳楠楠回家後,哥哥的眼神無意間掃過我的房間,還是像上次他回家時那樣虛掩著,就連被子都沒有挪開的痕跡。
“吳笑笑這幾天回家沒有?”他問。
吳楠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又很快飄了過去:
“昨天下午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出去了,我問她去做什麼,她沒理我。”
哥哥頓時來了氣,他將手中的東西一扔:
“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中午的信息也不回,不知道一天在幹什麼!”
哥哥,不是我不回信息,是我回不了啊!
吳楠楠為什麼要撒謊,我什麼時候回過家?我現在已經成了一灘爛肉了。
他推開我的臥室,書桌上麵有一層薄薄的灰。
作為警察,他的職業習慣讓他很快心生狐疑。
家裏的衛生一直是我打掃,我的潔癖不允許我的桌子上會有灰。
可他隻是眉頭微微皺起來,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出去。
吳楠楠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她知道,哥哥很信任她,信任到甚至會懷疑自己的眼睛。
十年前,她被她的媽媽帶到吳家。
她膽子很小,總是乖乖的跟著哥哥和我,可是一旦隻有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就什麼話也不跟我說。
哥哥說,她很像小時候的我,一樣的乖巧可愛。
我甚至安慰自己,哥哥是因為她像我才喜歡她,沒有我的話,哥哥隻會把她當路人甲。
可是現實很快打了我的臉,當我在學校考了不及格的時候,吳楠楠憑借出色的舞蹈成為了學校的風雲人物。
她頻繁的參加比賽,她的媽媽總是忙著打麻將,爸爸也要上班沒時間管她,哥哥成了我們兩個人的家長。
我那天第一次出乎意料的考了滿分,哥哥承諾我會帶我去吃小蛋糕,我在學校門口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的人影。
直到我失望的往家走,我看到吳楠楠抱著獎杯站在哥哥身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奶茶店。
那時的我覺得,爸爸放棄了媽媽就是放棄了我們這個家,他不會再愛我了,媽媽也出了國,從離婚那天起就再也沒見過她。
我唯一信賴的哥哥,在半個小時前放了我鴿子,為他的另一個妹妹慶祝勝利。
這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