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抬眼便瞥到了沙發上坐著的顧宴禮,順著他的目光我的視線落在了陽台上毫無形象趴在茶幾上玩著積木的顧母。
我記得媽媽在世的時候,提到林姨的時候總是言笑晏晏的說她溫婉知性,處理事情進退有度。
可眼前的林姨,卻像個孩童一樣,會因為積木的疊加拍手叫好,也會因為積木的坍塌,放聲痛哭。
想到這裏,我的心又隱隱作痛起來。
可是最難過最痛苦的人,應該顧宴禮吧。
此刻的他像個幽靈一樣,陰沉沉地坐在那裏,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煙,吞雲吐霧之際英俊的臉上盡顯陰霾。
林姨有先天性的鼻炎,聞不得煙味,所以顧宴禮基本不在家抽煙。
隻有在他心情特別差的時候才會忍不住。
“我還以為你打算賴在醫院不回來了。”他抬眸看著我,眼底是說不盡的嘲諷。
我朝著顧母的方向看了眼,好心提醒,“林姨聞不得煙味,你要不要先把煙熄了?”
“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顧宴禮起身走到我麵前,單手掐住我的脖子,狹長的眸子微眯,故意對著我吐了口煙氣。
我被濃烈的煙味熏了有些難受,忍不住咳了幾聲。
嗓子傳來的巨疼,讓我忍不住擰了擰眉。
“這就受不住了?”顧宴禮冷笑一聲,將煙頭泯滅在煙灰缸,然後強勢地把我按在沙發上,“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迎著他深邃的眼眸,我微微一怔。
難道......
不等我多想,他掐著我脖子的手更加用力。
“是你的爸忌日。”他嗓音低沉,幾乎是要咬著牙說:“也是我爸的忌日。”
在醫院昏睡了三天,我倒是忘了這個日子。
難怪顧宴禮會一反常態,明明沒喝酒,戾氣卻那麼重。
“我爸死了,我媽瘋了,都是因為你,葉薇薇,我恨你,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顧宴禮陰沉著臉,額頭青筋凸-起。
束著我脖子上的力越來越大,似乎下一秒就要被他擰斷。
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胸腔炸裂般的窒息感將我包圍。
“殺了我吧。”我憋紅著臉,艱難開口,“這樣你不用再痛苦,我也可以解脫了。”
顧宴禮生在優渥的家庭,有著成功的爸爸,溫柔的媽媽,一家三口幸福且和諧。
可我和爸爸的到來,毀掉了這樣一個溫暖的家庭。
林姨和我媽媽曾經是要好的小姐妹,兩個人約定過,如果以後結婚生孩子,是兩個女兒就做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定娃娃親。
後來顧家慢慢發達了,我媽媽也因為一次意外事故去世了。
林姨當時得知了這件事後,非要把我接到顧家照顧。
為了更好的把我拉扯大,我爸爸就同意了,帶著我投靠了顧家,成了他們家的司機。
隨著顧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漸漸成了雲城首屈一指的龍頭企業,顧伯伯就開始不同意這門娃娃親,說是戲言,不能當真作數。
林姨則持反對意見,說是認準了我做顧家的兒媳婦,也因為這件事,兩個人經常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