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蔣家,天已近黃昏。
顧驚瀾剛踏入大門,便在前院內傳來聽見蔣母大聲責罵下人的聲音。
“你是怎麼伺候人的?那麼大個人能說見就不見了?說!顧氏究竟去哪裏了!”
“還不說?你這賤丫頭莫不是在替她打掩護,幫她和野男人私會去了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小姐不可能做出那種敗壞家風的事的!”
瑩兒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左半邊臉腫得老高,顯然是被打了好幾個巴掌。
在蔣母的不斷逼問下,瑩兒咬死自家小姐的清白。
蔣母發出冷笑:“她不敢?前幾日她都敢當眾打我這個做婆母的,她還能有什麼不敢的?我勸你趕快說實話!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李若晴虛假的在旁邊安撫蔣母,還叫瑩兒隻要承認顧驚瀾是和男子私會去了就行,就不用挨打受苦了。
蔣母本就心煩,又聽瑩兒一個勁哭哭啼啼的,就是不肯交代顧驚瀾去了什麼地方,當即又甩過去一巴掌。
可突然,這一巴掌被一隻手中途截停,蔣母反應不及,被趕來的顧驚瀾一腳踹翻。
蔣母像王八翻身一樣,立即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叫疼。
李若晴驚叫一聲,嗬斥道:“嫂子你!你怎能下這麼重的手?姑母要是有個好歹......”
“我用的是腳,可沒用手。”顧驚瀾冷眼看過去。
下人和李若晴都被她眼裏的氣勢嚇到,沒一個敢動的,蔣母在地上叫喚半天都沒人第一時間去扶。
顧驚瀾一把拉起委屈的瑩兒,看到護著自己的小丫頭被欺負成這個樣子,麵色一寒。
她轉頭看向蔣母。
蔣母沒想到顧驚瀾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目露驚恐,手指顫抖指著她:“你這大逆不道的東西,你、你要幹什麼?”
李若晴也大膽幫腔道:“嫂子,你難道要為了一個下賤的丫鬟,弑婆不成?”
顧驚瀾聽得心煩。
啪。
一耳光下去,仿佛世界都清靜了。
李若晴卻不敢置信,捂臉大叫:“你為何無緣無故打我?”
這事看得好不容易被下人扶起來的蔣母也氣得嘴裏一個勁喊“反了,反了”,幾乎氣昏過去。
顧驚瀾嘴角冷笑不減:“你剛才不是叫瑩兒承認我跟野男人私會去了嗎?我這是在告訴你亂嚼舌根的後果!”
聞言,李若晴死死咬住嘴唇,眼裏紅成一片,看上去著實惹人憐愛。
但實際上她藏在袖內的拳頭已經攥緊到發白,情緒怒極。
身為蔣母的嫡親侄女,她上一世本來活得好好的,後來除掉礙事的顧驚瀾,她就順理成章地嫁給了蔣亦修,成為正妻。
也就是她在成為蔣夫人後,她才無意中得知死去的顧驚瀾居然與那位戰功赫赫,權勢滔天的戰王殿下蕭淩夜有婚約!
那種沒有用的女人怎麼可能與戰王殿下有婚約呢?
李若晴起初是不信的。
直到她了解到顧驚瀾和蕭淩夜實實在在是有婚約的信物,這才不得不相信。
但一切後悔已經來不及。
蕭淩夜回京之後,得知顧驚瀾的死訊,覺得有蹊蹺,便追查下去。
很快,查清顧驚瀾真正的死因,蔣亦修和她被斬首示眾,蔣母上吊自殺,蔣家因此家破人亡。
可沒想到一睜眼,她李若晴又重來一世了!
這一世,她必須抓緊機會,代替顧驚瀾嫁給蕭淩夜!成為王妃享受那未來的榮華富貴!
李若晴對此很自信。
顧驚瀾這沒用的女人在上一世鬥不過她,這一世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她呢?
思及此,李若晴快速冷靜下來,反擊道:“我那句話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嫂子你何必如此大動肝火。”
蔣母也快速開口道:“你與亦修一道出門,卻不一道回來,身為一家人,我們多關心問兩句怎麼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頓時把顧驚瀾打成心眼子極小,還不懂感恩的人。
看著這兩個表演型人格的人,顧驚瀾看得生理性反胃。
“光來問我,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表哥,你的好兒子?”
“亦修就是下了宴席去找你,到現在還沒回來!”
“總之,今天這件事你必須當麵給我們說清楚了,我們蔣家可容不下那種毫無所出還水性楊花的兒媳婦!”
蔣母氣勢洶洶帶著下人把顧驚瀾攔住。
卻又在顧驚瀾抬手的一瞬間,紛紛害怕地後退。
好在被說得不痛不癢的顧驚瀾隻是扭扭脖子,捶捶肩,翻個白眼。
“我要去哪兒是我的自由,還有,瑩兒是我帶過來的陪嫁丫頭,我以後要是看見任何人再擅自動她一根手指頭,我就宰掉她的手指頭。”
蔣母知道顧驚瀾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忙下意識把手掩蓋進袖裏。
顧驚瀾嗤笑一聲,轉頭拉上瑩兒,朝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一行人就瞠目結舌看著顧驚瀾離開,沒一個敢上去阻攔的。
蔣母氣得直捂胸口,李若晴趕緊上去充當好人做安撫。
回到院子,顧驚瀾利落翻出藥膏,給瑩兒臉上的紅腫擦藥消腫。
瑩兒見狀,眼淚撲簌簌的又往下掉。
“小姐......”
顧驚瀾知道小丫頭嚇壞了,又挨一番打,著實受苦。
好在她剛才替瑩兒出了一口惡氣。
瑩兒一腔氣憤爆發:“小姐您不在的時候,老太太和表小姐非逼奴婢承認您和別的男人幽會,她們怎麼能那麼說呢!這要是傳出去,要小姐您如何做人?”
顧驚瀾拿手帕給瑩兒擦擦眼淚,哼笑一下,道:“她們心裏打的什麼算盤,我心知肚明呢。”
此時此刻,戰王府。
一名暗衛低頭恭敬的跪在蕭淩夜麵前。
“王爺,那個人屬下已經處理好了,消息不會泄露的。”
蕭淩夜坐在首座,眯起的雙眸如暗夜般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