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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唐悠悠悍唐悠悠
鹿翁袍

第8章

“吧嗒!”一滴血跡落地,濺起幾縷風塵。血跡隨後如同綻放紅梅,不偏不倚,不卑不亢。

這隻是很細微的變化,也許整個宰相府邸之外,除了寧豔涵再無其他人察覺。

站在前方的謝風流,依舊巍然屹立,與那八柄飛劍,一同傲視眼前數千精銳捕快。甚至從始至終,他唯一表現差勁的地方,就是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呀~呀~”巷弄兩側高聳的林木上,枯黃樹葉間,早就露出了幾個黑色的小腦袋,期盼著此處人煙散去,也能解去風餐露宿之苦。

這些通體烏黑的老鴰,也不曉得是謝風流的身上的羸弱氣息吸引來的,還是早就預判到了今日這宰相府邸之外,必定會血流成河,屍橫巷野。

或許是年幼的時候,聽過不少關於老鴰的可怕傳說,寧豔涵目光在遠處停頓許久之後才收回。

也從被謝風流抓著手臂,變成了她抓起謝風流的手腕。

“師兄,若不然你先離去,我不礙事的。”她小聲嘀咕道。

她回顧起三年多前那個病泱泱的師兄,跟今天站在身前的師兄,脾性也許有了不少差異,但對她,對任何事的態度是沒有太大差別的,這或許就是師兄的成長。

當然,這其間最令人震撼的不同,便是讓寧豔涵仰望的實力。

當初,是她與師兄一同被師父喊道了老宅當中,說是要傳授他們真元觀獨有的無名功法。

三年以來,她的修行當得夜以繼日,不曾鬆懈。沒想到依舊在今日,被一個稀疏尋常的造化境界高手,就給輕易擊敗。

可身前的師兄,比她高出來了能有多少?

剛才從宰相府邸之內,再到此間,她已經有了答案。那是能在馮驊冉一刀之後,依舊站在他的身前,敢於開口言語:“她是我的師妹!”

不知道師兄後麵的話,有幾分底氣,但寧豔涵可以確信,她不論如何勸解,師兄決然不會丟下她不管,這些人想要將她帶走,必然要先將師兄謝風流擊倒。

“說什麼玩笑話。”謝風流回頭,對著寧豔涵一笑,這個傻師妹,在沒有你嫂子之前,你可是師兄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這些人想要將你帶走,那不就是要將師兄在這個世間,唯一的牽掛也給帶走?

若是沒有實力也就罷了,可他現如今深度幾何,他知曉得異常清晰,就在剛剛,他硬生生擋下了馮驊冉的淩厲一刀。

別看那老小子表現的清水寡淡,其實他的體內也比此時的自己好受不了多少吧?

這也不能說明他就擁有了與馮驊冉平分秋色的實力,但一合之將還是當得。

卻在話音落下之時,他從師妹寧豔涵的眼神當中,看出來了一絲擔憂,還不等寧豔涵開口提醒,他的手中劍指便飛速在身前跳動。

“師兄小心。”這話語到來的時候,那不識相的精銳捕快,恰巧被一道回掠的飛劍掀飛了出去。

謝風流的目光重新放回到了眾多精銳捕快的身上,他收回劍指,抬手在發絲間捋了捋。

那是嘴角揚起,他似在笑。

那先前出列的飛劍,重新回到了隊列,八柄飛劍遙立當空,雄姿英發,頗有瀟灑氣概。

下一刻,他又往前一步,八柄飛劍魚旋在身側,每一次回轉,都將氣勢再登高一籌。

身後的寧豔涵握著短劍,她也同樣往前幾步,前行之中,還不忘記抬腳將之前的滴落血跡,用飛塵掩埋。

也許隻是她的無奈之舉,讓眾多精銳捕快護在中央的紀山清注意到了她的不顯眼舉動。

紀山清是大境界高手,要不然不可能成為國公衛梓玄的貼身護衛。不過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直接發現寧豔涵想要掩藏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謝風流沒有就此停下腳步,他依舊往前,又是一步之距。

這一步走的很艱難,因為他往前走,便是能撞在眾多捕快亮出的橫刀寒芒之上。

所以,八柄飛劍,當中便有兩柄落下,隨著他的一步落地,將諸多鋒刃,齊齊斬斷在身前。

霎時間,各種兵刃撞擊地麵的聲音,交織在諸人耳際。眾多捕快隻來得及感覺手中製式橫刀失去了重量,再抬頭去看,已然隻剩下半截刀鋒。

謝風流的嘴角還在笑,他再次抬腳,八柄飛劍的高度也降低了一些,這次都無需仰望,便能看到八柄飛劍在眼眸中鳳翥龍翔。

眾多捕快心中一顫,身軀跟著輕輕顫栗,都不需要謝風流多言,便都跟著後退了一步。

“吧嗒!”好巧不巧的,謝風流放在身後的手掌,此時又落下了一滴血跡,這次的聲響,不似之前那般,無蹤無際悄無聲息,這滴血跡起碼是回蕩在三個人的耳際。

謝風流無需去看,自己的身體如何,他自己最是清晰。

另外發現的二人,自然是寧豔涵與紀山清。

“師兄。”寧豔涵眉頭皺皺,臉上的擔憂神色加重,這裏裏外外這麼多的捕快,若是硬闖下去,隻怕師兄今日......

在眾多捕快之中的紀山清,臉色從惶恐逐漸轉變成為了一抹淡然自若。

他有些貪婪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隨後眼眸放大,嘴角也跟著露出了笑意。

諸多精銳捕快又要退後一步,他忙抬手攔在了幾名捕快的肩頭上:“怕什麼!”

“這個小子已經受了重傷,拿下他們,便是成為國公大人的心腹,賞銀萬兩,那平康坊的俏娘們,也是要多少有多少,若是再退,我南衙十六衛的威嚴何在?”

此話一出,一眾精銳捕快才紛紛回首,從紀山清的臉上劃過。

見到終於有些捕快心中出現了貪婪,紀山清又言道:“你們可都是南衙十六衛,長安城裏哪個不是橫著走,今日若是放走這二人,以後誰見到諸位,都能指著鼻子說你們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地頭蛇,諸位心中當真樂意?”

眾多捕快互相對望幾眼,終於有人穩住了腳跟,沒有後退。

可惜隻是一息之後,這些捕快就都被掀飛了出去,那浪蕩子謝風流,他可沒有留著絲毫情麵。

剛剛提起信心的眾多捕快,心中又是一顫,眼神中充滿掙紮,不知道接下來是該退還是該進。

“吧嗒!”這一次鮮紅血跡落地,不止有之前的三人察覺到,眾多捕快也有很多發現了這飄然落地的血跡。

“等什麼!”紀山清見縫插針,當即催促一聲。

“拿下他!”

十多名捕快手持橫刀,往前一步,橫刀成陣,齊齊逼向了謝風流的胸前要害。

謝風流抿緊嘴唇,他的臉色越來越差,氣勢卻不敢有任何鬆懈,這築起的城樓,一旦崩塌,今日之舉,便是萬劫不複。

他大袖揮舞,八柄飛劍又落下一層,護在他身前尺餘之內,有飛劍在,便是讓無數橫刀逼近不得。

又有十數名捕快,從腰際上摘下了一根杆子鞭,手握一頭是一根尺餘長的鐵棒,另一端有鐵鏈,這便是鞭,鞭頭上拴著巴掌大小的鐵鉤,鐵鉤鋒利,用來抓人是最尚佳的武器。

鞭長七八尺,這些捕快隻需要站在最前排的捕快之後,便是能將杆子鞭拋向寧豔涵所在方向。

柄柄橫刀被攔下,八柄飛劍也因此脫身不得。

這迎麵而來的杆子鞭,不是拋向了謝風流的方向,而是每一根都從極為刁專的角度,將寧豔涵納入涉獵之列。

寧豔涵瞳孔放大,她揚起了短劍,護在了身前。

卻在這些杆子鞭到來之前,謝風流往身側偏移的一步,便有三柄飛劍隨著劍指捏動,又斬在了杆子鞭的鐵鏈之上。

“噗!”先前始終壓著體內氣機的謝風流,便在這一回交鋒之內,將再難壓製的傷勢,徹底爆發了出來。

在諸多捕快的目光注視之下,他的身軀顫抖,整個人不能依舊挺立。

八柄飛劍上的氣勢,也終究不複。

這種時機,沒有任何人願意錯過。十多名手持橫刀的捕快,便當即撲了上來,想要就此將謝風流捉拿,或是擒殺!

謝風流抬頭,他的眼眸微眯,整個身軀搖搖欲墜。

他的拳頭握起,無有劍指揮舞,八柄飛劍一一轉動,瞬息間便回到了酒葫蘆之內,酒葫蘆落下,掛在了謝風流的腰際上。

也就在此時,諸多捕快手持的橫刀到了眼前。

謝風流突然笑了,他將寧豔涵護在了身後,雙拳揚起,如同上古魔猿,重重拍打在了身前的氣機之上。

刺耳的敲擊聲,撕裂了謝風流身前的護體氣旋,一圈圈無形的漣漪蕩漾,將諸多橫刀卷飛了出去。

這些捕快又不曾近到身前,手中兵刃紛紛揚起,又在半空斷裂。

“師兄!”寧豔涵想要將師兄謝風流抱在懷中,奈何氣力不足,反倒被謝風流的身軀帶著癱倒在了地麵上。

人群當中,紀山清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是將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罷了,再有手下諸多捕快一輪衝勢,今日這兩個逆賊,就能被他斬於手下。

可他的眼神突然與謝風流對撞在了一起,他看到的是一股淡然與冷漠。

謝風流將翻滾的熱血壓回到了腹腔當中,感受著咽喉微甜,他卻依舊笑了笑。

他的整個身軀,已經癱軟在了寧豔涵的懷中,卻依舊不忘記抬手,對著紀山清和諸多捕快的方向輕輕勾了勾。

那些捕快想要再次動身往前,紀山清突然揚手製止了下來。

之後的捕快又讓出了一條道路,兩道身影鑽出了人群,站在了紀山清的身側。

看著宰相府邸朱門前的冷落,衛梓玄揚手抖抖袖口,大笑三聲。

“謝風流?不過是一屆雌口小兒罷了,你現在若是低頭,願做我的門客,我依舊可饒你一條生路。”

“至於你的師妹......”衛梓玄的笑容越加張揚,他再次抬手剔著牙齒,揚著一臉凶殘樣貌說道:“我那後宅已經許久未曾有過新的妾室了,這普天雖大,符合心意的水靈的小娘子卻越來越不好找了。”

“那就廢了修為,放到我家後宅,日日夜夜皆起笙歌,你看如何?”

他的目光逐漸上揚,最終放在了朱門最上方,有些刺眼的門匾上頭,那是天子陛下親賜的四個大字“永安天下”!

永安天下?連自己府邸門前的禍事都安定不了,何來的天下。

小老兒李楚河哦,你當真是老了!

目光旁落,竟然並未從謝風流的眼神中看出恨意,亦無懼意,難不成今日之事還能有什麼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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