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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唐悠悠悍唐悠悠
鹿翁袍

第1章

大唐改元永安後,承平日久,士馬全盛,轉眼已是十三載。

肅州九泉郡城內,幾匹快馬分開了人群,快馬上坐著表情肅穆的衙門精銳捕快。

快馬之後,有四名衙役押著一頂官府小轎快步而來,官轎後頭,又有十數名持刀捕快。

大道兩側的人群商販,見到此行,無不退避三舍。

此情此景,在過往的兩年歲月當中,每隔月餘就會發生一次,到了現如今,都無需有心人提醒,大家也都已知曉,這是九泉郡刺史大人的官轎。

他們有什麼身份什麼背景,敢當街攔下刺史大人的官轎?就當真不怕耽擱了刺史大人的大事,最終掉了腦袋?

“刺史大人這是又要去找小公子了?郡裏近日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不成?”有人揣測道。

“不曉得呀,多半錯不了,跟過去瞧瞧便是。”有人附和道。

一行捕快衙役停在了一座酒樓前頭,快馬上的捕快隨即下馬,給後麵的官轎讓開了一道寬敞道路。

官轎後頭跟來的捕快,也紛紛站定,攔下了跟隨上來的尋常百姓。

官轎前的簾子被人掀開,有一名身材臃腫,約莫二百斤上下的刺史老爺,在衙役攙扶下走出了官轎。

此時還是初秋的日升時分,天氣算不上炎熱,頭頂的太陽也未曾大到車輪。

但不管是走下官轎的刺史老爺,還是押轎子的衙役,額頭上皆是掛滿了汗珠。

酒樓前頭有一座破舊的爛攤子,爛攤子前頭是一張破舊四方桌,方桌四麵擺著四張長凳,木桌後頭坐著一個麵帶笑容的年輕道門弟子。

謝風流用洗的發白的袖口揮了揮,將桌麵上的灰塵撣盡,這才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麵向的方向正是那刺史老爺走來的方向。

就在刺史老爺靠近過來這段空擋,謝風流已經從桌麵下掏出來了一筒算命用竹簽,再加上一張八卦大字黃符,又有一個手掌大小的龜殼壓在了大字黃符正中。

此番做完,還不算罷,他又從袖管裏,艱難地摸索出了幾枚銅錢捏在了手掌心裏。

衙役扶著刺史老爺近到了方桌木凳前方,早有衙役將木凳擦拭幹淨。

刺史老爺坐定,嘴裏依舊不停喘著粗氣,幾次想要開口,都因為太過迫切,導致岔了氣。

“不著急,刺史大人,您這次來,是要選擇哪種卜卦方式?”謝風流抬手在桌麵上輕扣,不經意間還攤開手掌,露出了手掌當中的銅錢。

“老規矩,搖簽十兩,燒龜殼二十兩,算八卦三十兩,若是用銅錢來算,那便最準,也隻需要五十兩,對於大人您來說,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到我這兒來測算吉凶禍福,童叟無欺,絕不講價,那麼大人......”

謝風流說著,便攤開了另外一隻手,另一隻手掌當中空白一片。

刺史大人像是早有預料,回頭對著身邊的衙役踹了一腳,用眼神示意衙役表現的時候到了。

衙役吃痛地“哎吆”了一聲,滿不情願地抬手在胸口前摸索起來。

許久之後,才掏出了十兩銀錢,放在了木桌對麵的謝風流攤開的手掌心裏。

也有另一名衙役,衝入到酒樓當中,為刺史大人討要來了一碗涼茶,恭恭敬敬放在了刺史大人的麵前。

“咕咚咕咚”幾口涼茶入腹,刺史大人方才平和了氣息,卻抬頭隻瞧見那攤開的兩個手掌,一隻手掌依舊放著銅錢,另一隻早就空空如也。

“小公子,我這次來不是有事求您,是......”

還不等刺史大人把話說完,小公子謝風流的眉頭就已然皺起:“刺史大人,老規矩,問話十兩,平事百兩,依舊是童叟無欺。”

“咱們做買賣的,就講究個誠信,您花了錢,我便一定能讓您哭著來笑著走。”

刺史大人有些焦急地咬咬牙,終於從袖管裏取出了一個方盒子,戀戀不舍地丟到了謝風流的手中。

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還童叟無欺,那為何這尋常百姓算卦問話,分文不取,就逮著我這堂堂一方刺史薅羊毛?

不過這些早有準備,刺史大人也就心疼一陣便是作罷。

這才抬頭又與謝風流對望,見他點了點頭,刺史大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公子,我來是要告知與您,衙門裏來了一個白甲女子,說是與小公子您有婚約,此時尚在衙門裏,鬧騰著非要見見您呐。”

“與我有婚約?”謝風流原本還端詳著手中的方盒子,方盒子裏有一根翡翠發簪,是官家女子所用,應當能值不少銀錢。

耳中聽到這話,便已經將方盒子壓緊,隨著銀錢收回到了袖口衣兜內。

謝風流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年時間,也從三年前為了逃避婚約離開帝都城,一直到了如今,都未曾見過那所謂的未婚妻。

聽說是當朝宰相李楚河家的千金,李楚河那小老兒,在外人麵前都長得不似人樣了,他家府裏的千金,能好看到哪兒去?

再者說,這與女子同歡作樂,哪裏有攢銀錢有趣?

以前不能保證溫飽,這好不容易又當是重活了一次,還要身份有身份,要背景有背景,要天賦有天賦,要實力也有實力,這般天字號開局,怎麼能因為一個醜陋的女人,給斷送了慷慨大道。

好吧,宰相家中的餘糧,絕對要比謝風流現如今能拿出來的銀錢,多出來個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

但素未謀麵的未婚妻,他肯定接受不了。

什麼樣的絕世美人的婚約肯定輪不到他,能輪得到他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貨色,這是謝風流深知的穿越鐵律。

他還是提倡自由戀愛,尤其是如今大唐尋常人家的小女子,未曾婚嫁便早就走出了閨房。

這普天之大,豈能在一顆爛槐樹上吊死,要的就是草木成林,朝秦暮楚。

“我且問你,她可知道你來到此處?”謝風流一腳踩在了長凳上,上半身前仰,抓起了刺史大人的袖口問道。

“小公子放心,不曾提到。”刺史大人急忙搖頭。

“甚好!”謝風流鬆開了刺史大人袖管,臉上再次笑逐顏開:“刺史大人,這次按理說不應當收您銀錢禮數,但家裏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再加上您又非要送。”

“要不咱們打好商量,這次就當如此,下次就免了,您放心,下次我收您的銀錢,就是我小公子不是個東西。”

“哎,有小公子這話,我放心。”刺史大人急忙點頭應允,說話間腮幫子都感動到了顫抖。

身後的幾個衙役搖了搖頭,這位小公子,怎麼總是哄騙他家刺史老爺啊?

“您請先回去,這事情我心裏有數了。”謝風流重新坐回到了長凳上,抬手想要做高姿態,學著俠義小說上那些大人物,來個老態龍鐘,卻想起如今還是個青年模樣,哪裏有什麼花白長須。

“去哪兒?”正當此時,幾個攔在探子外的捕快,被硬生生撞開了一個豁口。

一位身著銀甲的高挑女子,向著方桌的方向走來。

是女子絕對假不了,隻是在這大唐盛世之下,剛入初秋,就將銀甲著身的愛美女子,確實罕見。

不信就到這街坊之間去走走瞧瞧,何處不是數不清,但醉人眼簾的白花花,那可不是這女子身上銀甲折射出的光澤。

扭頭看清那銀甲女子的長相,刺史大人已經急忙起身,還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尋常家的女子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女子身上的銀甲,造價可不菲,起碼得個......反正絕對不是尋常人家,這女人讓刺史大人深知自己是惹不起的。

更別提人家之前在衙門裏,可是一巴掌就拍斷了衙門中的公堂書案,那可是實木,自己手底下最厲害的捕快,都是不能夠做得到。

女子快步近到木桌前方,掀起下擺,就坐在了原本刺史大人所在的位置上。

落入謝風流的眼中,便隻有三個字評價:敗家呀!

這一身輕甲,甲胄上雕刻有頗顯身份的各式浮雕,也有造價不菲的多樣小物什,零零總總加在一起,起碼得個上萬銀錢。

女子的身材極好,若是身材好到讓人嫉妒也就罷了,偏偏樣貌還是上上之資。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女子身上的英氣太重,

女子打量了方桌對麵的謝風流許久,卻才猛然醒悟,這對麵的家夥,也在色眯眯地盯著她瞧。

當即就氣紅了臉頰,緊握拳頭腦袋也瞥向了一邊,卻正好見到一臉得意看戲似得刺史大人。

“滾!”女子抬手拍在了方桌上,冷冽的目光直勾勾地鎖定在了刺史大人肥碩的身軀上。

刺史大人抽抽鼻子,急忙躬身,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隻能是賠著笑,帶著幾個衙役灰溜溜地退後了幾步。

“咳咳!”桌對麵的謝風流用咳嗽掩飾了自己的尷尬,這不會就是他的未婚妻吧?

這女子樣貌身材都不錯啊,關鍵是身上的銀甲長得好看。

跟這樣子的女子成婚,貌似也不算屈辱......不行不行,做人要有自己的底線和準則,要堅持自己的態度。

“你就是謝風流?”白甲女子扭頭,這次眼神淡定了不少,語氣當中也充滿了冷漠。

謝風流笑笑,眼眸都在笑容中眯成了彎刀似的兩條縫隙,隨後才微微點頭,算是應答。

見到了謝風流的回複,女子也笑了,她微微矮身,這才讓人注意到,原來她的身後一直綁縛著一杆銀槍。

她取下銀槍,將銀槍紮入到了方桌一側的地麵上,方才起身,俯瞰向了桌對麵的謝風流:“跟我走。”

“何處去?”謝風流吞咽了一口唾沫,這女子美則美矣,但單單憑借如此,就想讓我謝某人就範,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他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等下不管這女子說什麼,他都不會答應。

“成親!”女子說完,臉蛋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也沒等謝風流多做反抗,就有五根如筍指間,抓在他的領口上。

謝風流眨眨眼,他的腦袋嗡嗡的,不就是跟你走嗎?這事情也得我點頭才行呀,況且成親這種事情,也不是你隨口一說,就能成的。

於是,在刺史大人和諸多捕快衙役的目光注視下,他們九泉郡的小公子,就這麼被人給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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