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看見?這些家丁可都是張家的人,可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奴,你認為他們的話能作為證詞嗎?”
王也幽幽開口,他的話不無道理,既然是口辯,自然他說的話也算數。
哪怕縣令想幫忙,卻也在此時有口難辯。
而趙鵬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毫不理會王也的辯詞,又繼續朝著陳縣令道:
“大人,若是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為何不直接搜身呢?”
先前趙鵬的話,也不過是引導陳縣令能同意立即搜查王也的衣物。
因為王也身份的原因,所以陳縣令還有所顧忌。
一直到張金鳳一個勁兒的給他遞眼色,最終陳縣令才拍案道:
“來人,搜身!”
搜身?
王也心中了然,民不與官鬥,更何況還是在這裏。
他當場就將衣服脫下,隻穿了一身裏衣站在原地。
所有的人都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主動。
趙鵬微微眯眼,心中猜測對方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很快,衙役就從王也的身上搜索到了一枚玉佩。
隻是這玉佩雖然成色一看就不是凡品。
“大人,這便是我口中說的玉佩!這可是張金鳳花重金購買而來的,如今王也身上搜到了這枚玉佩,不也就證明了東西是他偷的嗎?”
趙鵬一看見玉佩,頓時自信十足,他也沒想到這麼順利。
還以為中途被王也察覺到了什麼,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是他想多了。
而王也看見玉佩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則是更大了。
這玉佩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好歹也算是太子的貼身之物,而且材質與雕刻的圖騰隻能出自皇家之手,畢竟祥雲龍紋這麼明顯的圖,有眼力見的都能看得出來。
衙役看了一眼玉佩的龍紋,頓時嚇得麵色蒼白,他顫顫巍巍著手將玉佩遞給了陳縣令。
陳縣令望著衙役的模樣,好奇的接過了玉佩。
當玉佩上麵的圖騰映入眼前的時候,嚇得他差點摔在了地上。
沒有哪個膽大包天的人敢私自雕刻祥雲龍紋這樣的圖騰,好歹他也是縣令,自然知道這祥雲龍紋隻能處置皇親國戚!
除非是皇家賞賜,否則私人根本不敢碰這枚玉佩。
如果王也的身上出現了這枚玉佩,那麼從京城來的貴人,肯定是皇家的人,而且還對王也十分看好。
否則也不會將這玉佩賞賜給王也。
張家的人再有錢,也比不了京城貴人,不過是個商人罷了,他再貪,也不敢在皇家眼皮子底下貪。
縣令一拍案板,厲聲嗬斥:
“大膽!張金鳳,你誣告他人,還隨意在本官麵前擾亂是非!來人,將張金鳳帶下去,杖責二十!”
“至於趙鵬,作為訟師,無憑無據汙蔑他人,剝奪本縣訟師稱號!遊街三日!”
如此變卦,讓張金鳳愣住了。
哪怕是趙鵬,也沒能反應過來陳縣令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證據確鑿,被抓的居然是他們?
憑什麼?
他趙鵬,從成為訟師到現在,還沒見過‘輸’字怎麼寫!
現在不過是一枚玉佩,而且他們跟陳縣令的關係還不錯,這陳縣令到底是看見什麼東西了?
“我不服!憑什麼?無憑無據我為何要受罰?”
趙鵬扭曲著一張臉,扭曲著身體責問陳縣令。
得罪張家,他還有活路,至少自己還是個縣令,可得罪皇權,別說是做官了,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陳縣令不是個傻子,當然知道棄車保帥。
他朝著衙役動動手,又道:
“公然挑釁本官,拖下去!”
衙役們三下五除二的拉住了趙鵬,直接將人拖了下去。
而站在一旁的張金鳳早已被嚇傻眼了。
正當兩名衙役壓著他去受罰的時候,外麵等候的家丁早已跑了。
啪!
沉重的板子落下,當場將張金鳳打的大聲痛罵出聲:
“陳安德!你個老匹夫,本少爺可是張家的大少爺,你竟然敢這麼對我,你就不怕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嗎?”
“啊!陳安德,你,我要讓你死!”
隨著板子落下,張金鳳麵色蒼白,這板子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不過才五個板子落下,張金鳳的聲音就虛弱了下去。
“張金鳳,你汙蔑他人,還想利用身份來壓本官,便是藐視縣衙,如今還不知悔改!本官便罰你關押一月。”
陳縣令厲聲說著。
很快,二十板子結束後,張金鳳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
這一次,陳縣令可沒有給張金鳳走後門,這也導致張金鳳直接被打的昏死了過去。
好歹是細皮嫩肉的少爺,怎麼可能受得住二十板子?
“陳安德!你在做什麼!”
門外響起了張老爺的聲音,跟隨張老爺前來的,還有張夫人。
張夫人一進門,就看見了板凳上血肉模糊的身影。
“我兒!我兒!去,快去將我兒帶回家!”
張夫人哭的聲嘶力竭,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一般。
而張老爺則是帶著一眾家丁守在外麵。
他氣的麵色赤紅,怒瞪著坐在前方的陳縣令。
“張金鳳汙蔑他人偷竊,意圖收買本官,為何本官不能動刑?”
陳縣令雖然是個貪財之人,但一直以來辦案也算是有條有序。
雖然名聲一般,卻也不壞。
王也在一旁看了許久,這才得出這個結論。
不過王也比較好奇,一個縣令,會如何對付這張家的人。
畢竟縣城內,張家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陳縣令就真的不怕被張老爺報複?
“陳安德,你就如此不講情麵?”
張老爺一字一句道,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陳縣令,他雖為商,但手中的人脈也不算少。
“你可不要忘記了,你是如何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威脅的話一出口,陳縣令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陳縣令本就是這裏的人,但剛開始回來當官,並未有幾個人服從他。
以前的他也是個好人,也想要回報朝廷。
可是他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做的事情卻不多。
的確,當初能站穩腳跟,也是有張家的幫助,但這並不代表張家能威脅自己。
“張老爺何出此言?本官按照律法辦事,有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