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我連人帶手機全摔在了地上。
我來不及檢查自己,趕緊拿起手機來,確定還沒有完全鎖死,長長舒了一口氣。
季明帆變了臉色,正要開口說什麼,這時病房門打開了。
好友薑黎拿著藥,一見我倒在地上,趕緊扶我起來,又抽出幾張紙巾來替我擦身上的血。
“我說季明帆,我不過就是去拿藥了,就讓你看這麼一會兒你也能把人看到摔倒,我就不該給你打電話。”
季明帆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你還訓起我來了,我忙得很,能來幫你已經很不錯了。”
我自嘲笑出了聲,原來是薑黎送我來的醫院,是薑黎發現的我暈倒,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季明帆,還是那個對所有人熱情,隻對我道德綁架的濫好人。
我對他所有的愛意,濾鏡都在此刻被打碎了。
但是我還想給他,也是給我們的感情最後一次機會。
“季明帆,我回家陪媽媽的那段時間,你在幹什麼呢?”
可他仿佛一隻被踩到腳的貓:“你管我呢?你又要找碴?”
我忍住即將流出的眼淚,閉上眼睛,輕輕地說了句:“分手吧。”
季明帆撲哧一笑,“又來了,天天動不動就分手分手,微信說了不算還得當麵說,好像誰稀罕你似的。”
“你媽都死了,你就隻剩下我了,你還敢提分手?”
他一通牢騷發完,摔門而出。
我聽著“哐當”聲,往事如走馬燈般讓我陷入回憶。
我和季明帆是在大學認識的,認識他那年我十七歲,剛上大學。
那時爸爸公司剛剛破產,受不了打擊跳樓自殺去世,媽媽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為了維持我們的日常生活,媽媽不得已放下身段外出尋找工作。
看著媽媽忙碌且疲憊的身影,我的心仿佛都在滴血。
於是我一邊上學,一邊在校外的餐廳做服務員賺錢。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同樣在兼職的季明帆。
他會在我被客人刁難時挺身而出,會在我疲憊時為我頂下工作的壓力。
他給了我很多幫助。
但是媽媽不似以前的貴婦人了,生活的壓力使得她脾氣越來越暴躁。
不止一次地抱怨爸爸死得太早,丟下她一個人,我的精神也在這時變得越來越脆弱。
我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我開始害怕與人接觸,害怕別人的目光。
而這時的季明帆卻看出了我的不對,是他的救贖使我走出了那段陰霾的時光。
可是我從來沒想到,那個陽光明媚拉我出泥潭的少年會親手將我再次推入。
薑黎替我擦幹淨眼淚,安慰我道:“別難過了,男人這種東西,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說話間,護士拿著賬單進來了:“七床,該繳費了。”
“怎麼可能?”薑黎一把奪過賬單,“我半個小時前剛繳了費用。”
“你們這怎麼還私自加醫療項目啊,我們一直在病床上躺著,什麼時候要體檢了?”
薑黎義憤填膺,大有護士要不給個說法就鬧到衛生局去的意思。
護士一臉蒙圈:“就剛才啊,那個陪床的男士給加的,您看,這上麵還有體檢者的姓名和身份證號。”
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