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麵前裝死的男人,心中憤恨,一雙手跟著狀似無意撫過他身體。
宋旬雖皮膚冰涼,卻並未有死人般的僵硬,甚至身上連半塊屍斑也未見,可探其鼻息卻絲毫未有,想來多半是服用了避息丹的結果。
“夫君,你怎就如此去了呢!”
我說著痛呼一聲,朝他脖頸奮力掐去,力道之大,直接讓宋旬脖子出現凹陷。
“——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放開我兒!”
婆母將我推去一旁,側身擋住棺材,驚恐擦拭宋旬嘴角溢出的血痕。
我見狀露出暗笑,跟著抹淚解釋:“婆母莫怪,是兒媳一時情緒失控,兒媳隻是想幫夫君係好領口。”
我的解釋合乎情理,一眾親戚遂即好言勸慰。
婆母不好當眾動怒,隻得咬牙說:“兒媳你也看過了,快些幫娘將棺材封好吧!”
“婆母怎的這般狠心?夫君可是您親兒,難道您都不願多看他幾眼麼?您往常不是最疼愛他了麼?”我疑惑。
這話問得婆母臉色微變,眾人也頓感生疑。
“這、這......我還不是怕天熱,屍體會腐爛麼。”婆母擦汗解釋。
我聞言微微勾唇。
“說來奇怪,夫君的遺體運回來也有兩日了,可這明明是三伏天,遺體卻並未腐爛,身上甚至連臭味也沒有,竟好像是......假死一般。”
這話說得婆母麵色大變,顧不上擔心宋旬情況,轉而怒瞪我道:
“薛氏你休要胡言!!我兒為國捐軀又怎會假死!來人,少夫人悲痛失神,胡言亂語,還不快將她送回房去!”
恰巧這時,宋家請來為宋旬誦經火化的高僧來了。
婆母便以我悲傷過度為由,讓幾個會武的婆子,強製將我送回房間。
其中一人跟著遞上湯藥。
“少夫人,這是老夫人特意為您準備的安神湯。”
我望著褐色的湯藥,眼神幽幽。
如若上世我無防備,定會乖乖聽話喝下,可今非昔比,我才不信婆母真會如此好心,於是轉手捏住婆子下巴,將湯藥強行灌了進去。
那被灌藥的婆子身形搖晃,跟著昏倒在地。
我見狀砸碎藥碗,抬腳將一眾人踹翻。
“說!誰給你們熊心豹子膽,竟敢毒害本夫人!!”
“——夫人冤枉啊!”
婆子們望著劍尖寒光,紛紛跪倒在地。
“我等哪裏有膽子暗害主人,不過是老夫人怕您悲痛之下想不開,所以才讓我們加大了安神藥的劑量。”
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沒想到宋氏母子為了對付我,居然處處留有後招,氣憤之下破窗而出,直奔靈堂。
未料想我趕到時,靈堂內已是人去屋空。
抓過下人詢問才知,婆母臨時改了主意,要帶宋旬的遺體去寺內火化,美其名曰要讓其吸收寺內香火,好保來世安康。
這話或許瞞得過別人,但我決計不會上當,我猜婆母定會趁著這個空擋移花接木,將宋旬的身體藏去別處。
於是躲過下人,悄然來她房間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我在地下密室發現本該睡於棺材的宋旬,此刻正安然躺在床上,而一旁的破草席內,還躺著與他身形相似的無名死屍。
男屍臉上縫著與宋旬麵容幾乎一樣的臉皮。
我沒想到婆母為了瞞天過海,竟要燒毀他人屍身,一時火冒三丈。
“我決計不會讓你們得逞!”
我於是將宋旬與這具無名男屍對調。
待一切打理完後,跟著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