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女兒頭七,我請來了誦經師傅為女兒超度。
我跪在女兒靈堂向上天祈禱,祈禱女兒變成星星後一定要過得快樂。
一切結束後,我眼看著女兒的紙棺被送進了的焚化爐。
隨著火焰點燃,我的心也快被燃燒殆盡。
當我抱著女兒沉甸甸的骨灰時,才清晰意識到女兒真的離我遠去了。
悲傷似洪水般襲來,但我隻能強忍心中悲痛,不能錯過女兒下葬吉時。
墓地促銷員的電話就是在這裏打來的,他踟躕著開口:「張先生真不好意思,您選上的那塊墓地被一位蘇女士看上了,蘇女士著急用,您看您能不能另選一塊兒,我們這兒有風水景色更上成的......」
蘇女士?蘇茹清!
她竟然真的要為紀一帆家的親戚,搶我們女兒的墓地!
我忍著怒火打斷他:「你轉告那位蘇女士,讓她斷了這個念想!我就算買來埋葬流浪狗也不讓給她!」
淼淼的骨灰盒下葬後,我抱著墓碑,哭得幾乎昏厥,工作人員怕我出事,強硬的把我帶回了休息區,又暖心的端來了員工餐和功能飲料讓我補充能量。
我坐在那裏,不吃不喝不言語,隻是一個勁兒地掉眼淚。
工作人員擰開飲料送到我的嘴邊,耐心的開解我。
我終於有所動容,可剛接過飲料,就收到了女兒墓地被挖的消息。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跌跌撞撞地一路狂奔到女兒墓地。
女兒生前,長得漂亮又可愛,性格活潑開朗,就像一顆發光發熱的小太陽,她總把自己比作向日葵,和我說向日葵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花,她長大後要種滿整園的向日葵送給我。
我十分欣慰,總是會在女兒房間的花瓶裏插上一顆新鮮的向日葵。
哪怕女兒已經離我遠去,我也要讓她永眠在向日葵花下。
可當我趕到時,就見到蘇茹清不知從哪裏找來了鐵鍬,正在撬女兒的骨灰盒。
昂昂生機的向日葵,也被她拔得七零八落。
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我破音大喊:「蘇茹清,不要!」
蘇茹清回頭覷了我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我根本來不及阻攔,眼看著她當著我的麵,把女兒的骨灰全部倒進了雨水了。
「不!」我脫力地跪在地上絕望嘶吼,雙手不停地想去攏起地上的骨灰。
可無論我怎麼做,也沒能抓住一點殘骸。
女兒的骨灰已經隨著四處飄過的雨水徹底衝散了。
我全身顫抖著不斷和女兒道歉:「淼淼......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
「清清你手上都是那臟灰,趕緊先擦擦手。」紀一帆替蘇茹清打著雨傘,狗腿地遞過去一張紙巾。
「呀!清清你的手都被鐵鍬硌紅了,我說我來嘛,你要是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他捧起蘇茹清的手,放在唇邊小心地吹著氣。
「我沒事,你身體不好,受傷了我更心疼。」
蘇茹清同樣溫柔地看著他,隨後居高臨下地覷著狼狽不堪的我:「張文進,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