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發現,媽媽對我和弟弟有兩套標準。
弟弟在外瘋跑,媽媽說真有男子氣概。
我在外打鬧,媽媽皺著眉:“推推搡搡的,哪有女孩子的樣子!”
我疑惑道:“女孩子該是什麼樣子?”
媽媽把我帶回家,微笑著給我打扮起來。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俏皮的小啾啾,花哨的小裙子,小巧精致的皮鞋。
“媽媽,我想穿運動鞋。”
媽媽摔門而出:“你自己反省反省。”
我默默把作業寫完。
到了飯點,明明菜是一樣的,米飯是一樣的。
可為什麼弟弟大快朵頤,爸媽在旁笑眼眯眯。
“寶貝真厲害!”
我不明白吃個飯有什麼誇的。
但我還是學著弟弟那樣大口吃飯,討著父母的歡心。
爸爸卻把筷子“砰”地摔在我麵前。
“吃沒吃樣,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媽媽手擦了擦圍裙,打著圓場:“吃飯呢別凶孩子。”
“一一,快吃飯。”
媽媽親切地往我碗裏夾了一筷子青菜。
吃完飯,爸爸在客廳陪弟弟玩玩具。
媽媽自覺走進廚房洗碗。
這樣的日子在我上高中前不斷重演。
完美的擁有女性特質的母親,在外風評很好的父親。
一雙兒女,一個好字。
旁人隻會說:“你看你爸爸媽媽多愛你啊。”
隻有我知道,我生下來就是姐姐。
我家的一切都是圍繞著弟弟。
弟弟房間的朝向,父母風風火火特意請人算了風水。
弟弟的生日,蛋糕禮物宴席一樣不落。
弟弟的學校,毫無例外都是最優質的。
而我,永遠都是“隨便整整得了”。
我和弟弟爭吵,下一秒就是我被拉著去關禁閉。
膽敢反駁一句,父親掄圓的耳巴子扇下。
可每到晚上,媽媽總會進我房間,摸摸我的臉:“爸爸都是為了你好。”
就連我和弟弟的名字都顯出不同,我叫蔣一,弟弟叫蔣不凡。
“一一,媽媽給你商量個事。”
媽媽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走進來。
“我跟你爸爸要去外地給你們掙錢,你得照顧弟弟哦。”
說是商量,實際上是通知。
我高三下期,正是最關鍵的時候。
“是不是照你說的那樣照顧他?”我遏製住想罵人的嘴。
母親滿意地點了點頭,甩下一句:“你繼續學習。”就出去了。
我看著她頭頂的銀絲,蔣不凡有90%的功勞。
第二天他們果然收拾行李,急匆匆趕去機場。
“不凡,有什麼事記得給爸媽打電話。”
蔣一凡完全是縮小版的父親。
父母前腳剛走,蔣不凡就對我發號施令:“我要吃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