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徐景年的初識,是我17歲在巴黎留學那年。
我是巴黎舞蹈學院的學生,成績優異,被學校舉薦去巴黎歌劇院參加演出彩排。
彩排結束在傍晚,路上沒多少人,卻沒想到碰到了幾個凶神惡煞的流浪漢。
國外的街頭很亂,我本想抓緊離開,卻突然聽到了一句:
“別碰我,我身上沒錢。”
遠在異國,流利的中文,讓我錯愕的轉頭。
恰好看到,徐景年被堵在牆角。
流浪漢顯然不滿意他的答案,伸出拳頭就要打他。
我好笑的想這人一會要挨打了。
但中國人之間還是互幫互助一下。
就衝那邊用法語大喊了一聲:
“嘿,我已經報警了!”
幾個人被我吸引視線,徐景年乘機給了流浪漢一拳。
我沒想到徐景年看上去斯文下手倒不輕。
但這種情況誰能不跑?
我臉色一變扭頭就跑,誰知徐景年也追了上來。
好不容易跑了幾條街,才甩掉後麵追著的人。
徐景年向我道了謝。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
據說,當時的徐景年是和自己父親爭吵。
家裏斷了他所有的資金,他無處可歸。
我隻當他也是和我一樣在外留學的普通學生,隻是和家裏鬧別扭,並沒有多想。
遠在異國,身邊有個人陪伴也好些。
我幹脆把我多出來的房間收拾了一間出來給他住。
我們平時一起上課,周末時一起去打零工賺錢。
當時最大的奢侈,就是我們每周會一起去唐人街吃一碗餛飩。
那時候,他晚上還會主動要求背我回家。
他說,我的腳是用來跳舞的,就讓他為我保駕護航。
我總是趴在他的背上樂的直笑。
徐景年總會用細節打動我。
後來我們默認這一切,卻都沒有捅破這層關係。
直到一個月後,他要回國,才向我坦白一切。
他告訴我他的身份,以及在巴黎的目的。
原來他來巴黎,是為了他的白月光——蘇翹。
當時蘇翹為學業出國,認識了個混血男孩,以追求真愛為理由跟他分手。
徐景年不甘心,不顧父母的阻攔來國外找她。
誰知錢全部被偷走。
他聯係自己父親,卻被痛罵一頓,還被停了所有的卡。
徐景年一身傲氣,死磕到底,硬是沒回去。
這麼想來也確實可笑,因為蘇翹,我們才相遇。
回國後,我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直到見了他的父母,我才明白,我們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徐母甩給我五百萬支票,要我離開徐景年。
她說,徐景年跟我天差地別,讓我別自取其辱。
徐景年得知後回家和徐家人大吵一架,緊張的安慰我,安慰我的爸爸。
那時候的他也許還是愛我的,他堅定的告訴我,此生,非我不娶。
為了讓我安心,他特地給我爸還安排了一份工作,還把我爸接到了家裏。
讓我一直在外風吹日曬跑外賣的爸爸,有了個坐在辦公室裏的工作。
他每天都會親一遍我的額頭。
他說,媛媛,你要信我。
他說,媛媛,幸好遇到你。
他說,媛媛,你讓我有了家,你讓我多了個好父親。
沒想到,蘇翹的空降,讓我們的這幾年化為烏有。
起初我還在安慰自己。
可現在,我清醒了。
徐母說得對,我和徐景年天差地別,是我一直在自取其辱。
既然這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