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力褒揚了我,追封我為鎮安侯,又在聖旨裏傳達出深深的痛惜,還對雲府上下敲打了一番。
大意就是雲府的榮耀是我用命換來的,府裏每一個人都要記得我的恩德,必須將我的牌位放入宗祠好生供奉。
宣完了旨,府中人的臉色卻是各異。
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父親自是一臉沉痛,他的模樣蒼老了不少,一夜之間竟生了很多白發。
嫡母和雲宗廷的臉則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黑。
饒有興致地欣賞了一下他們的樣子,我轉頭看向沐瑤。
她愣愣地跪在地上,卻是忘了起身。
「公公,聖旨......是什麼意思?」
宣旨太監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語含悲憫:「雲夫人,節哀。」
紅玉正要把她扶起,突然驚呼:「二少夫人,你破水了!」
「快,快叫穩婆,叫大夫!」
府裏一陣兵荒馬亂,一半人護著沐瑤去產房,另一半人則按旨意去城外迎接我的棺槨。
我內心複雜地隨著人群到了產房外,裏頭傳來沐瑤的痛呼。
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影,和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我並不存在的心揪了起來。
又有些困惑,我不理解,聽到我的死訊,沐瑤為何突然如此激動,甚至早產了?
沐瑤這個孩子生得艱難,一天一夜過去,產房裏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飄了進去。
都說女子生產恰似過鬼門關,她虛弱地躺在床上,發絲淩亂,麵色蒼白,我甚至覺得她那一口微弱的氣息全靠人參吊著。
我胸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沐瑤,何苦。」
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一驚:難道,她能看到我了。
「阿遠,你回來了......」
她突然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拚盡全力叫了一聲。
「生出來了!生出來了!」
圍著的穩婆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好,湊近沐瑤道:「恭喜夫人,是個公子。」
沐瑤隻來得及看了她一眼,就脫力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我的棺槨在父親的親自迎接下,終於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