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那股味道淺淡,仿佛被清水衝刷過,但人在懷孕之後,對氣味就會異常敏感。
身體產生的下意識排斥讓我又開始了孕吐。
或許是見我身體不適,白酉放鬆了警惕,他為我忙前忙後,去廚房熬藥煮粥,而我趁此機會再次進入了他的書房。
這一次是幸運的,他桌上還放著沒來得及收拾的信件。
我的視線立刻被一封落款是“棠歌”的信吸引了目光,信中字跡娟秀,一看就是位女子,信件內容也令我眉頭緊鎖。
她在信中寫到,自己很是悲傷,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希望白酉快去找她。
正當我準備翻看下一封信件時,他的書童突然進了書房。
“少奶奶,少爺已經把粥熬好了,請您過去吃呢。”
白酉總是這麼小心翼翼,他連為我準備粥和藥的時候都不忘讓小廝來守著書房。
這下我更是心神不寧了。
這個“棠歌”究竟是誰?
成婚之前白酉明明答應過我今生隻娶我一人的,難道他......後悔了嗎?
意識到這一可能,我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了。
我感到五味雜陳,仿佛有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我的心。
這並非是我第一次麵對這種事了。
因為我的母親也曾經曆過相似的痛苦。
當年母親白手起家,父親追求了母親許久,母親才鬆口,父親自願上門做了贅婿,沒想到他卻迷戀上了外邊的女人,說什麼都要與我母親和離。
母親不同意,他便在家裏砸東西,把好好的一個家搞得一片狼藉。
最後母親妥協了,和父親簽了和離書。
父親離開家時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隻裝了一些行李,便決絕地走了。
這些年都是我和母親互相扶持才走到今天。
如今我也成婚了,還懷了孕,婆家其實對我很好,好到讓我以為我是哪個被命運眷顧的人。
沒想到白酉不是個老實的人。
回想起白酉平日裏對我的溫柔關懷,難道都是虛情假意嗎?
我以淚洗麵一整天,雙眼都哭腫了。
白酉踏進家門,迎麵便看到了我這副模樣。
他愣了一瞬,眉頭輕蹙,關心問道:“愛妻怎麼了?你怎麼這副模樣?”
我朝榻上的茶幾上努了努嘴,那裏放著一些話本:“剛剛看完一本話本子,是說男人把妻子拋棄的故事,看得我心疼,眼淚就止不住了。”
白酉一愣,似乎沒有察覺到我話裏有話,他臉色緩和下來,將我擁入懷中,語氣溫柔地說道:“瞧你,又這麼容易動情,話本子裏寫的東西都能信,小心哭狠了動了胎氣,好啦,我順路從街角那家店買了你最愛吃的桃酥,趕緊洗洗手來嘗嘗。”
他的話語溫柔至極,我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若不是昨晚看見了那封信,我斷然不會相信他是那般人物。
一想到他還在外麵與其他女子親熱,我就感到惡心。
白酉還納悶我為何孕吐劇烈,我隻能匆匆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我知道是時候做一些準備了,至少我該弄清楚那個女人的底細。
次日清晨,白酉照例早早去了縣衙。
他前腳剛走,我後腳就跟了上去,悄悄來到他縣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