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錢苛扣到十文,除去必備的生活開銷,就算日日清湯掛麵,月底仍是捉襟見肘。
娘親為了讓我談吐不輸那些名門貴女,安排了我去上私塾,除此之外還給我安排了許多禮儀課程。
選秀在即,我每日隻有傍晚一個半時辰的空閑。
我隻能去街邊的麵攤去做夥計,那店老板看我可憐,偶爾還會施舍我一碗素麵吃吃。
我幹活十分賣力,老板也爽快,給了我十文的報酬,算是給拮據的生活一絲慰藉了。
我清楚家裏其實不窮,因為真正的窮人家,連選秀的門框都碰不到。
但我因為娘親苛扣月錢,活得十分艱難。
在麵攤幹完活,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一開門便撞見娘親正在焦急地翻她的荷包。
她一看到我,便眉頭緊鎖,厲聲問道:“我荷包李少了十文錢?是不是你拿了?”
我心中滿是疑惑,還未來得及辯駁,她已徑直走向我,不容分說地拉開我的荷包。
幾枚零星的銅錢映入眼簾,荷包中不足三文。
但這並未讓她放棄,她直接開始搜我身。
最終,在我的內兜裏“搜出”了我今日幹活所得的十文錢。
那一刻,她的眼神冰冷刺骨,像是冰刀一樣狠狠刮在我的心上。
“說,誰準你拿我錢的?”她話語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
我被她的怒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每當這樣的目光出現,我的下場都會及其慘烈。
恐懼不由自主地從內心蔓延開來,我雙腿都打顫了,忍不住往後挪,聲音也顫抖起來。
“沒,我沒拿......”
“這是我在麵攤幹活掙的,不是你的錢。”
可她根本不聽我解釋,反手給了我一耳光,隨後近乎崩潰地開始叫喊。
“你還撒謊!我平日是怎麼教你的,全忘幹淨了?!”
“你以為我好糊弄?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認清這個家誰說了算!”
說罷,她又拿出了那根裹了布的棍子,揪著我頭發把我甩刀地上。
我沒辦法抵抗她,隻能任由棍子一棍一棍地落在我的背上。
疼痛刻骨銘心,但我心如死水。
從小到大,我都必須按照她的安排行事,但凡有一丁點的反抗,都會遭受無情的打罵。
小時候她喜歡用帶刺的藤條抽我,打完之後找來大夫給我治,隻為了不在我皮膚上留下疤痕。
後來不知從何處聽說棍子裹了布,打人就不會在身上留下皮外傷。
從那以後,和我身體接觸得最多的便是那根棍子。
她好狠,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能下狠手。
此刻,我的胃裏也開始翻江倒海,仿佛有雙無形的手在攪動,撕扯......
我竟有些奢望,若是今天能被她打死該多好。
就不用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