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癡癡望著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宴洲,不必說抱歉,我說過,在我這裏你永遠都可以做自己。”
陸宴洲的表情愣了好一會兒。
他嘴張了張,卻再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沈凝嬌嗔聲適時響起。
“哎呀,宴洲,人家都要餓死了,你這個新郎官怎麼做的,這點待客禮儀都沒有嗎?”
隨即他的那群兄弟也應和起來:“就是,就是,我們也都餓著肚子......”
陸宴洲從我身上收回目光。
看向沈凝時,滿眼寵溺。
隨即他打電話給酒店經理,讓他安排頂樓的VVIP包廂,他要給他的小公主接風洗塵。
電梯直達九十樓頂樓。
已經換下婚紗的我,挽上了陸宴洲左側手臂,將頭靠近他心臟的位置,淺笑嫣嫣。
就仿佛白天他缺席婚禮的事情不曾發生。
他的一眾兄弟依然笑得鄙夷,就連陸宴洲看向我時都多了些耐人尋味。
吃飯時,他俯在我耳邊小聲問我:“你就這麼愛我,這麼想嫁給我,就連我缺席婚禮你都能坦然接受?”
我眨了眨眼睛,回他以甜甜微笑:“是的,這一輩子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你。”
他勾了勾唇角笑了。
說不清是愉悅還是嘲諷,他道:“他們說得果然沒錯,你真的......挺賤的!”
夾菜的手頓了頓。
我裝作聽不見,笑盈盈夾了一隻晶瑩剔透的蝦仁放在他的碗中。
心中有些痛。
長得再像,他終歸不是他。
可,深愛我的那個男人,他已經死了。
推杯換盞。
幾輪下來之後,便有人生了醉意。
一個染著奶灰色發色,打著耳釘的的帥氣男孩率先開了口。
“你們見過舔狗沒?我見過,還是女舔狗,算是開了眼界了。”
年輕的男孩兒我認識,叫宋楊。
他是宋氏集團家的小兒子,目前還在讀大學,妥妥的混不吝,據說在酒吧一晚上消費都能高達七位數。
這些人中,屬他對我的惡意最大。
蘇凝捂嘴輕笑,眼睛意有所指瞥向我。
“我也見過......”
“這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耳畔響起男人們帶著戲謔和玩味般的惡心哄笑聲。
“舔狗舔到這樣,真得賤到我生理不適,有反胃的感覺。”
“天天一副諂媚模樣,生怕被甩了,哈哈哈......”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默契的不說是誰,又同樣默契的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其實這個時候,我很希望從陸宴洲嘴裏說出阻止他們繼續說的話,哪怕隻說一句。
可他沒有。
他慢悠悠的剝著蝦,沾了蘸料後放到了沈凝的碗中。
然後,他抽一張紙巾,細細擦拭著修長的手指,表情玩弄意味明顯:“其實,被這種舔狗纏上,也是挺苦惱的,好在這狗比較聽話懂事,能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包廂內,死一般的安靜。
片刻後,哄堂大笑。
沈凝笑得眼淚都溢了出來,其他人也都前仰後合。
我也笑了,盡管我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盡管我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全場唯一沒笑的,是宋楊。
他緊緊抿著唇,眼中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可話題明明是他先挑起的。
是的。
在所有人眼裏,我就像個卑微的愛情乞討者。
幾乎跪在陸宴洲腳下,時時討好著他。
但我並不在乎。
我本身就是作為沈凝的替身上位的,也知道陸宴洲心中根本沒有我,有時候我內心也會無比感激沈凝,感謝她的離開讓我有了接近陸宴洲的機會。
而陸宴洲的不愛,讓我少了愧疚感。
本就各取所需,那麼,誰也不要罵誰下賤。
在外人看來,我確實很愛陸宴洲。
但是他也隻不過是我愛的那個男人的替身而已。
隻不過,他的沈凝還活著。
我的陸池已經死去。
我認識陸宴洲的也是通過我曾經愛的那個男人,陸池。
陸宴洲是他的堂弟。
兩個人有七八分相像。
那時候我陪陸池去醫院看望因心臟病住院的陸宴洲。
但我沒有進去,隻在病房外遠遠看過他。
我同情他的病情。
驚異於兄弟二人長的太過相似。
沒曾想有朝一日,我會和他有這樣的牽絆。
後來,陸池意外去世。
我因太過想念陸池,常常回去醫院看望陸宴洲。
一坐便是一天。
也就是那時候,所有人以為我愛他。
兩年前,沈凝在和陸宴洲訂婚的前一天偷偷出國了。
她托人轉達給陸宴洲的話是:自己還沒想好要不要結婚,讓陸宴洲再給她兩年時間讓她好好想想清楚。
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頂替沈凝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