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忽然心死了。
說來也好笑,我昨天還留戀顧晉業的溫存,可今天就心死了。
但那次應酬,我還是幫顧晉業完成了。
顧晉業畢竟幫過我照顧弟弟,還支付著高昂的費用,所以這次我還給他。
以後就可以放心的兩不相欠了。
可是應酬進行到一半,夏挽月走了進來。
她來送文件,卻被那群油膩的男人惦記上了。
“顧總,今天隻要你的小秘書陪我喝高興了,這項目我立刻就簽了。”
我看著顧晉業。
當時我真的以為他會同意,畢竟之前他就是這樣讓我陪酒拿下項目的。
可是顧晉業卻拉住了夏挽月的手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
“你想喝多少我都奉陪,但是她沒喝過酒,別難為她。”
那男人板著臉威脅:“看來顧總是不想要這個項目了?”
顧晉業也有些生氣:“不要又如何?一個項目而已,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我驚訝的抬起頭看著顧晉業。
他的嘴裏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居然能寧願不要這個項目,也不讓夏挽月喝酒,哪怕一杯。
那我之前算什麼?
顧晉業明知道我的胃不好卻還要我出來應酬。
這都算什麼。
算我犯賤嗎?
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項目肯定是談不下去了。
酒桌上冷場都有點嚇人。
我卻忽然的嗤笑一聲,聲音格外明顯。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站起身拿起酒杯走到夏挽月的身邊,話卻是對著顧晉業說的。
“顧總,說起來夏挽月是秘書,喝杯酒談談項目也沒什麼吧,畢竟我這個總裁夫人都喝了這麼多了。”
顧晉業立刻嗬斥我:“江瑜,你別太過分了。”
夏挽月的臉上有些害怕,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她從顧晉業的身後站了出來,顫抖著手接過酒杯:“顧太太說的沒錯,我是您的秘書,這是分內之事。”
說完,她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晉業心疼的立刻拿走了她的酒杯。
他在所有人的視線裏,拉起夏挽月的手:“我不需要靠你陪酒來拿到項目。”
說完,他就拉著夏挽月離開了宴會,獨留我在原地。
我覺得自己特別像個小醜。
而周圍人也確實在嘲笑我。
我抬起手擦幹了眼淚,終於決定要和顧晉業離婚。
在所有人的視線裏,我將杯子裏的酒喝完,扔下後就離開了。
外麵的風吹得我很冷,可是我卻不知道該去哪裏。
我隨意的走在街頭,可突然間卻覺得胃特別的難受。
然後就是喉嚨裏湧出一股腥甜。
我停下腳步彎腰,血從我的口中吐了出來。
現在已經是深夜,附近根本就沒有人。
我強撐著勁坐在地上,疼的滿頭汗水,但還是拚盡全力拿起手機打了120。
到了醫院醫生給我做了全麵的檢查,在我住院的第二天告知我。
我是因為胃癌才吐血的。
但還好是胃癌早期。
隻要做手術,根治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而且醫生還說,要盡快做手術,費用大概是二十萬。
顧晉業雖然讓我花他的錢,但是花的每一分錢都有流水。
偶爾花的多了,他還要質問我買了什麼。
這一下拿二十萬,確實得要讓顧晉業知道。
於是我給顧晉業打了電話。
電話一開始沒有接通,我一遍又一遍的打,那邊才終於被接通了。
可是卻傳來了夏挽月的聲音:“顧太太,我和顧總正在巴厘島出差,請問您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轉告嗎?”
我愣了一下。
在巴厘島出差,鬼信。
從前我最想去的就是巴厘島,但顧晉業總說自己沒空。
原來他不是沒空,隻是陪空陪我去而已。
我低頭苦笑,笑自己怎麼弄得這樣狼狽。
“你和顧晉業說,我胃癌早期需要二十萬做手術,錢先從卡裏劃,我會還他的。”
夏挽月離開驚呼了一聲,連連關心我。
但我卻惡心的掛了電話。
三天後,我如願做了手術。
手術很成功,我恢複的也很好,隻要後續控製好病情,不會有危險的情況出現。
在住院期間,顧晉業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問候一句。
甚至鄰居還給我打了電話,說顧晉業帶了一個年輕女孩回家住。
她給我拍了照片,那年輕女孩就是夏挽月。
我以為看到照片的時候會難過,會心痛。
但還好。
我已經毫無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