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看到了什麼,溫建右以及我爸我媽眼睛一亮。
丟下我圍了上去。
是季奈奈醒了。
她透過人群,得意朝我瞥來。
嘴唇輕啟,無聲地在說「看吧!我隻要這麼輕輕鬆鬆往床上一躺,就什麼都是我的。」
我媽捕捉到她的視線,甩了我一耳光。
刻薄道:「你怎麼這麼賤,奈奈的東西你都要搶,你還是人嗎?剛剛要死要活無非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死在我們麵前,我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想到前世種種。
縱使脖子疼得刺骨,我仍艱難抬起,絕望地看著她。
「媽,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小時候,季奈奈搶我東西,每次你都不分緣由先給我一耳光,後又罰我站在門口三天三不給飯,我餓狠了才去翻垃圾桶,卻被你嫌丟人挨了一頓毒打,我被你用冷水潑到發燒,奄奄一息時,你不沒關心過我一句,隻顧著去哄被蚊子叮出一個包的季奈奈。我難道不是你的女兒嗎?憑什麼季奈奈她比我晚出生幾分鐘你們就偏愛她,就憑她會演?」
「懷疑的種子一但種下,即使我們長得如此相像,我堅信,我不是你的女兒,可笑的是,我偷偷去做過親子鑒定。」
我爸我媽齊齊對視,眼裏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被我接下來的話揮散了。
我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為什麼我會成為你們的女兒,同樣是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對我!至始至終被搶的人都是我,憑什麼季奈奈快樂的源泉要淩駕於我屍骨上!」
低靡,頹廢的氣息蔓延至每個角落,身上的細胞瘋狂叫囂著。
我媽眼神躲閃,有一瞬的心虛。
隻一眼我就明了,原來她也知道是誰搶的誰,隻是顛倒黑白慣了。
六歲那年,我的生日。
和我一模一樣的兩個眼睛仇視地看著我。
「你又搶走我的生日。」
說完,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似的糊了滿臉的淚水。
爸媽見況立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媽粗魯奪過我頭上的皇冠,轉頭小心翼翼幫季奈奈戴上。
季奈奈扶了扶頭頂的兩個發冠,嘟著嘴示威。
金燦燦的燭光下,我無聲流著淚,所有人都像是瞎了似的看不見,反而去安慰笑得一臉開心的季奈奈。
我媽抱著她說「好好好,寶貝都是你的,媽媽保證以後不會讓別人搶走屬於你的東西。」
我爸也來了句「要誰敢搶,我第一個不答應。」
說完狠狠瞪了我一眼。
在他們的歡心笑語中,我默默退離了燭光包圍的地方。
自顧自流淚。
可這也是我的生日啊!
小小的我麵對這樣的不公,哭過,也鬧過。
可我那兩行清淚終歸是抵不上季奈奈輕飄飄的一句話。
她搶走的不止是我的皇冠,蛋糕,父母的愛還有往後的一切,包括男人和我的命。
上輩子我太懦弱了,渴望被愛從而縮頭縮腦。
這一次,去她媽的狗屁,我絕不會再忍讓。
聽著聲音,好戲快要上場了,我低頭,抑製不住地顫抖。
我的表情被季奈奈看見,她自以為是我媽的猶豫讓我得意。
她踢著床板尖叫「你笑什麼笑,你害我害得還不夠慘嗎?媽,快撕爛她的嘴!」
「用這個。」
我爸不知從哪拿出把小刀。
我媽接過,隻是踟躕了數秒,步步緊逼。
刀刃泛著寒芒,看一眼就會眩暈。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我同樣經受過,冰冷的刀刃像是無情的殺手劃破嘴角。
劃到我臉頰的盡頭。
我連縫了幾十針才堪堪保住性命。
就此,我落下了永不磨滅傷疤,可怖,瘮人。
那種痛是可入靈魂的。
我不自覺身體往後縮,冷汗直冒,眼看著刀子即將劃破皮肉,血肉直接翻飛。
一聲暴喝嚇得我媽手一鬆,刀子直接掉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