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胞胎妹有一個技能,裝死。
但凡沒從我手上搶到東西,她的心臟就會驟停。
每當這時候,我就會被爸媽摁在地上拳打腳踢「你都這麼大個人了,為什麼還要跟妹妹搶?」
我抬頭看著眼皮微顫的妹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我當然還是要搶的,就怕她,再也醒不過來。
再次睜眼的時候,我被一巴掌揮飛在地。
我媽抓著我的頭發嘶吼。
「你都這麼大個人了,為什麼還要跟妹妹搶?死的人怎麼不是你!」
我看著趴在季奈奈身上哭得你死我活的我媽。
看著倚靠在窗邊皺著眉吸了口煙的我爸。
又看了眼躺在床上手指微動的季奈奈。
突然笑了。
都是一群蠢貨。
從小我就知道,季奈奈會裝死。
如果她願意,她可以呼吸心臟停止,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不帶動。
醫生說她受不了刺激,不然就會死。
我爸我媽知道後,待她猶如心頭寶,生怕一用力就碎了。
與她截然相反的我如野草。
但凡季奈奈看上的東西都要搶走。
小時候搶我棒棒糖,洋娃娃,連帶著中考成績都要搶。
離這次最近的裝死是在高考那天。
她搶走我的準考證,冒充我去考。
而我則被威脅幫她考試。
爸媽知道這件事後,默不作聲,良久才擠出了句「你失去的是成績,換來的是你妹妹的健康,值了。」
那天,日照暖陽,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望著天,直呼好冷。
他們說得麵紅耳赤,絲毫沒有發現我的痛苦。
我接下來的一句話像捅是了馬蜂窩。
「高考我沒去。」
想到未來會連大專都上不了,季奈奈白眼一翻,直接裝死。
爸媽罵我是畜牲,將我丟進豬圈,和豬同吃同住了整整三天三夜。
期間我的慘叫不絕於耳。
出來時,大腿的肉不知去了哪裏,上麵森森白骨依稀可見。
季奈奈叼著棒棒糖踩在我頭頂,睥睨著我「畜牲就該跟畜牲呆在一起,啊哈哈哈哈。」
爸媽溫柔摸著她的頭笑得一臉欣慰「奈奈喜歡就好。」
之前他們的所作所為,我可以不計較。
可這次是真觸犯到我的逆鱗了。
我絕不放過。
正想著,門就猛然被推開,沒等我看清來人,就又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溫建右指著我鼻子,口說滿天飛「季央央你實在是太惡毒了,我以前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玩意兒。」
看著記憶中的男人,一時覺得恍惚。
想到昨日那事,心裏不由得直抽搐。
我梗著脖子厲聲道:「溫建右,爸媽我尚且不能說什麼,可你這樣的阿貓阿狗也配跟我這樣說話!」
「你出軌了,跟我的親妹妹滾在了一起。」
我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膛,語氣加重「看著她頂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幹那事,你有沒有想過我?你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
啪的一聲,溫建右的臉瞬間腫出了個巴掌印。
縱使是這樣,他臉上卻絲毫沒有愧疚。
他皺著眉,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
他緩和了語氣「季央央,你別鬧,昨天是我喝多了才把她認成了你,況且這事你也有責任。」
「我們都在一起一年了,最親密的事隻不過是拉拉小手,你懂的,男人總有血氣方剛的時候,現在那個情侶像你這樣假清高?發生那樣的事都怪你,我和奈奈都是受害者。」
他突然伸出手抓著我的胳膊「況且你都把她害死了還想怎樣?」
我裝作不可置信連連後退。
心卻對他死了更死。
前世,做了二十多年的鵪鶉,為數不多的反抗是為了他。
可我那樣又換來了什麼?
背叛,恥辱。
我是有愛過他的。
可這份愛在一次又一次的絕望與痛苦中消磨殆盡。
更別提在我重生回來的昨天。
滿嘴說愛我的男友在我的床上和我最討厭的人滾在了一起。
而這一切就發生在我爸媽眼皮子底下。
他們是默許的。
憑什麼我的東西都要被搶?
天底下哪能什麼好事都被一個人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