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危罕見的沉默了一瞬,隨後又道:
「我沒有胡言亂語,你的情況很危險,他第一次用這玩意兒是什麼時候?」
這我記得很清楚。
我跟周易是五年前交往的,兩年後他開始用這東西,到現在已經三年。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
周易剛好吃完宵夜從廚房出來,見我看過去,他溫雅一笑,指了指樓上,示意他先上去休息了。
我盯著他上樓的身影犯花癡。
直到那道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我才回神。
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是言危口中惡心的無皮人呢。
和言危鬧到現在,我也沒心情再吃了,把食物挪到了一邊。
索性今晚就擺爛吧。
言危這麼想玩,我也跟她玩玩。
這麼想著,我回答了言危的問題。
然而我話剛落,她瞳孔一縮,擺弄起桌上的銅錢。
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我倒要瞧瞧,她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言危喃喃失語,「怎麼會是三年......」
過了片刻,言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皺眉,像是不確定,又重新擺弄了一遍銅錢。
粉絲們也不吵了,紛紛留言想看她要玩什麼。
過了一分鐘,言危才停下來,認真道:
「不好,它待在你身邊三年,就是為了你這副皮囊!」
4
言危語氣快了些,似乎有些焦急。
「現在已經快到三年之期,這幅皮囊就要到達極限,它很快就要對你動手了!」
我醞釀著害怕的情緒,正要順著言危的話演下去,直播間有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人網名叫風水楊。
他說:
【這是哪裏冒出來的毛孩子,無皮人換皮周期是一年,學藝不精還跑出來唬人,你師承何派?】
因為這人發言和頭像都過於奇特,在一眾彈幕裏格外顯眼。
他也知道無皮人?
我有些好奇,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是真的在揭穿言危,還是配合來找茬的。
於是我靜默不語,打算隔岸觀火。
果然,言危很快注意到這個人,眼皮一掀,嗤笑一聲:
「百年道行內,確實隻有一年,你沒見過百年以後的吧。」
我盯著彈幕,沒看見風水楊評論。
直播間人數倒是瘋狂暴漲,大有超過我巔峰數據的趨勢。
我樂得自在。
Cue 了一下風水楊挑起矛盾。
果然,他忽然回了一句:
【什麼百年不百年的,無皮人不就那麼回事。】
隨後,風水楊又發了幾條彈幕。
大概意思就是無皮人生成的概率極低,因為沒有多少人能熬過那苛刻的形成條件,大多在中途就死了。
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沒那麼大能力掀起風浪,頂多扒一扒死人的皮來用,對活人下手的幾率很低。
言危漫不經心的,沒插話。
甚至起身離開了直播間。
風水楊更起勁兒了,
【不過有一點這小娃子說對了,無皮人確實沒辦法出現在生人的東西裏,你要是不放心,不防現在去拍一下,也好讓大夥兒看看。】
直播間所有粉絲都在彈幕裏扣 1,讓我去試試。
他們大概忘了,我一開始就表示過,我拍過周易,他能出現在我手機裏。
隻是沒出現在照片上。
不過,看著蹭蹭上漲的觀看人數和關注,我沒揭穿。
我假意歎了口氣,
「好吧。」
我取下直播的手機,又從抽屜拿了個備用的,上了二樓。
周易剛洗完澡,穿著浴袍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
正擦著身體乳。
那幅禁欲中帶點可愛的模樣,引得直播間一陣沸騰。
我沒出聲打擾,偷偷拍了一張就關上了門。
上次周易對我發火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我有些慌。
我把拍好的照片直接展示在直播鏡頭前。
【我就說嘛,多正常的人,非要扯什麼無皮人。】
【言危呢,這下無話可說了吧。】
【蹭熱度也得有點度,過火了就是招人討厭。】
風水楊也適時出現,
【瞧吧您,以我從業三十年的經驗,絕對錯不了。】
我看了眼分屏,言危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還背上了一個打著補丁的藏藍色布包。
她趁翻布包的間隙抬眼瞧了一下屏幕,
「現在是午夜,死氣最濃的時候,而且這是在無皮人的老巢,是可以被拍下來的,隻不過無法顯示在照片上。」
隨後,她又讓我找找拍立得。
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這時,風水楊發了一條彈幕:
【原來是詭家傳人,失敬失敬,小的告退。】
我有些奇怪風水楊的態度,但轉念一想,或許隻是合起夥來讓我更加信任言危罷了。
為了熱度,我當然願意配合言危。
但遺憾的是,家裏的拍立得不見了。
到這,言危似乎看出來我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她輕輕皺起眉,
「難道你們直播間這麼多人,都沒人發現多了一瓶身體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