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外麵的人不知真假便開始傳播謠言。

我每天跟上官子嫿待在宮裏紮小人，盼著周雪柔什麼時候遭報應。

14

就這樣過了半月，賭桌上的錢是越來越多了，但上官淩雲和周雪柔的事情還一直沒有下文。

再這樣等下去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等來好消息。

我打算回邊關了，但上官子嫿和長公主非讓我再等等。

說什麼快了。

我覺得事情不對。

正巧時逢周雪柔他爹辦五十大壽，我跟上官子嫿都去了。

上官淩雲也去了，甚至備了份大禮。

這下好了，周雪柔看我跟看笑話一般。

連我都不禁問上官子嫿：

「你皇兄這是另有所屬的樣子？」

嗬，還和周雪柔挨那麼近。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感情好一樣。

我都開始同情被上官淩雲喜歡的那位姑娘了。

究竟是倒了幾輩子血黴才會被他喜歡啊！

15

那天傍晚，我喝多了酒。

京中高門世家大族都在，有人看我和上官子嫿還有周雪柔一起，便不長腦地提起當年的舊事。

說當初要不是我祖父和爹娘，我估計還不知會落個什麼下場。

還有人說我就是做了虧心事才像個逃犯一樣逃到了邊關。

上官子嫿站出來替我鳴不平。

「人在做，天在看，當初的事情真相如何本公主一清二楚，之所以沒有揭穿不過是為了保全大家的麵子。

「但今日誰要是再敢胡言亂語本公主定不饒他！」

她這話說完，眾人都看向周雪柔。

一時有人議論上官子嫿話裏話外說的人是誰。

可當初在場的就我們幾人，上官子嫿又如此維護我，那就隻有周雪柔了。

周雪柔臉色難看死了，怒瞪著我恨不能將我吃了。

她做賊心虛，也隻好打哈哈將事情揭過。

可我酒意上頭，竟豁出去指著她鼻子罵。

「周雪柔，你裝什麼裝，當初公主為何落水你應該最清楚了吧。

「你嫉妒公主同我走得近，所以設計陷害我。

「但公主可不瞎，你以為你那點不入流的手段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我要是你，早就沒臉在京城待下去了。

「不，你不一樣，你臉皮厚！」

我這一番話徹底惹惱了周雪柔。

她急紅了臉對我怒吼：

「林宣歌！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有證據嗎？」

我積攢了一肚子能將周雪柔踩死的話還沒說呢，上官子嫿又站了出來。

「要證據是吧，周雪柔，本公主當年不計較那是看在過往情誼上，如今，十年過去，你不僅不知悔改，甚至還變本加厲，你以為本公主會對你一忍再忍嗎？」

話落，她從衣袖中掏出一塊帕子來。

「這是當初本公主落水時抓住的帕子，正是幕後凶手的東西！

「十年過去了，這帕子發黃泛舊，但上麵的小字可依舊清晰。

「周雪柔，你該不會不認得這東西吧？」

上官子嫿將帕子扔過去，帕子掉在地上，上麵「雪柔」二字赫然映入眼簾。

眾人看周雪柔的眼神越發奇怪。

有人道：「當初的事情真是周家小姐做的？平日裏看著溫柔可親的，沒想到心思竟這般歹毒，連公主都敢謀害。」

「是啊，都說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也有不少人關心。

「那太子殿下和周雪柔的婚事」

「你們傻啊，太子殿下是給自己娶妻，為何要聽公主的意見，再說了，公主隱瞞十年，其中原因難道就沒有太子殿下喜歡周雪柔的份？」

眾人一聽，心又落回肚子裏。

他們可都押了太子殿下會娶周雪柔呢！

要是這門親事黃了那他們豈不是虧大了！

16

周雪柔見眾人態度一變再變，竟露出本性囂張起來。

「林宣歌，當年的事情就算是我做的又怎樣，到頭來我才是未來的太子妃！」

「太子妃？」

我冷笑一聲。

「林宣歌，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配嗎！」

就算沒有長公主的那番話，如今真相大白，上官淩雲若是還想著要娶周雪柔，我都覺得他肯定有什麼大病！

也不知哪句話戳到了周雪柔的痛處，她突然衝過來大喊：

「林宣歌，我不配難道你配嗎！

「你也不看看你如今這副樣子，站無站相，坐無坐姿。

「整日隻知道拋頭露麵打打殺殺，哪裏像一個千金小姐！將軍府的臉麵都讓你丟盡了！」

氣血上頭，我猛灌一壺酒下肚，隨後將酒瓶子用力往地上一摔。

哐的一聲，酒瓶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看過來，我掃了一眼四周，冷笑著道：

「千金小姐？周雪柔，還有在場諸位，你們不覺得慚愧麼？

「若沒有邊關戰士背井離鄉守衛邊疆，若不是他們浴血奮戰拚死抵抗，你們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談天說地享受美酒佳肴？

「榮華富貴都讓你們享了，安生日子也都讓你們過了，到頭來，你們竟還要妄加指責？

「捫心自問，你們有什麼資格？你周雪柔有什麼資格？

「我林宣歌是舉止粗俗，不懂針織女工，亦不會琴棋書畫，但我能帶兵打仗，百步穿楊。

「我林家世代鎮守邊關保大覃安定，我父母兄長為了大覃盡數戰死。林家滿門忠烈，就算如今隻剩一老一小，將軍府的門楣也不是誰都能辱沒的，我林宣歌也不是你們能隨意評頭論足的人！」

話到最後，我幾欲哽咽。

這番話擲地有聲，回響不絕。

眾人都十分默契地閉上嘴，不再多言。

門外傳來長公主洪亮的聲音。

「說得好！這才是林家的女兒！以後誰要是膽敢欺負宣歌那就是同本宮過不去，本宮定叫她吃不了兜著走！」

有長公主撐腰，宴席上，周家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周雪柔直接被氣跑了。

我跟上官子嫿高興得又喝了幾大杯。

上官子嫿酒量不佳。

三杯下肚就開始說醉話了。

「宣歌，是我對不起你，害你背負了十年的罵名。

「當初我若是勇敢一點站出來澄清一切就好了。」

她嘟嘟囔囔的醉得不輕。

「都怪皇兄。」

我耳尖地聽到這話，問她：「為何怪你皇兄？」

上官子嫿趴在桌上，半眯著眼回我：

「我當初以為皇兄喜歡周雪柔，所以一直沒敢把這事說出來，如今，我不怕了！

「反正皇兄跟周雪柔隻是做唔」

秘密差點被泄露出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上官子嫿漏風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