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讓杜阮阮搶先了一步：“你們給我安靜點，不早點將凶手找出來，說不定下一個殺的就是你！”

她尖利的聲音與周圍寂寥黢黑的環境格格不入。

我們繼續向前走著。

兩個女生抱在一起，愣是一聲沒再吭。

......

高二三班。

我拿出鑰匙，熟練的打開那扇門。

門內是我們的桌椅、是被夜幕吞噬後的漆黑。

我站在這裏，仿佛還可以嗅到她走前衣領的香味。

喬洋先一步踏進去。

將講台上倒地的椅子扶正。

模仿米貝的姿態坐了上去。

遠處的月光，照向他的左頰。我嚇得捂住嘴。

“他在幹什麼？！”

“我要回家！”

那兩個女生在看見這幅場麵徹底崩潰了。

杜阮阮也怔在原地。

良久後，喬洋開口道：“她的身體上沒有傷痕。”

“什麼意思？”

喬洋拿出手機，屏幕上居然是米貝坐在講台上的照片！

當時所有人都太害怕了，沒有注意到這最可疑的地方。

照片裏，米貝身上沒有一處傷痕。

有的是一些部位粘上了塵土。

可放學後值日生都會將教室打掃幹淨，屍體上的塵土又是哪裏來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

喬洋雙眼緊緊盯著照片，他思索了一番，遲疑著說道：“或許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如果這裏不是，哪米貝會是在哪裏被殺的？”

喬洋低垂著眼，沒有回我的話。

他也想不明白。

5.

“我們還是離——”

教室裏傳出一聲異響，杜阮阮的話音被打斷。

“誰在哪裏？出來！”喬洋驚叫。

我們都在一起，又會有誰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黑黢黢的教室裏？

會是凶手嗎？

我和喬洋對視一眼，輕腳走進去。

手電筒打開後，就看見米貝的桌子下有個人！

這一刻我也冷靜不下了。

後背的冷意被無限放大，腳下像長了釘子一樣動彈不得。

喬洋走上去，我似乎聽到他小聲罵了句臟話。

“怎麼他媽是你？”

看喬洋的反應，確認是人後我看過去。

“董梁？你怎麼在這裏？”

其他人聽見聲音，也跟著進來。

幾人都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董梁低著頭，一聲不應。

喬洋急了，一把把他拽起來。

“你在這裏幹什麼？”他語氣很衝。

董梁也被他嚇到了，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看著大家帶著懷疑的眼神看他。

顯然是在懷疑他是凶手。

果然，下一秒杜阮阮走到他麵前開始質問他。

董梁繼續一言不發。

杜阮阮最討厭這種人，到後麵講出的話越來越難聽。

那兩個女生也認為董梁是凶手，開始大膽起來附和杜阮阮。

“對，凶手是我。”

我驚了，我沒想到董梁會承認。

一時間，大家靜了下來。

空氣逐漸凝固。

杜阮阮率先衝上去拽住他的衣領，尖細的聲音逐漸拔高。

“你個變態！”

喬洋站在一邊冷眼凝視著他。

良久後，他開口：“你為什麼要殺米貝？”

對啊，為什麼？這也是我疑惑的點。

董梁可以說是班裏最沒有存在感的人，他和米貝根本沒有交集。

那是什麼原因會讓他對她起殺心？

董梁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頭。

“我有虐殺動物的癖好......”

他說這話時聲音在顫抖，夾帶著哭腔。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董梁雖然和我沒有太多交集，但因為他以前幫過我一次。

所以他在我心裏一直是善良的角色。

但沒想到......

“我躲在一個不經常走人的小道，正在砸一隻我剛抓到的野貓。”

“她看見我了......”董梁情緒越來越激動。

“她說我殘忍！她要告訴所有人我是個惡心的變態！”

董梁猛的站起來。

課桌被他撞翻，一個紅色的日記本掉出來。

那鮮豔的紅色被籠罩在黑色的夜裏。

窗外銀白的月光撒在上麵。

格外惹眼。

我蹲下去將它撿起。

一瞬間，董梁小聲抽泣的聲音。

杜阮阮的怒罵聲。

猛的停止在了這個清冷的黑夜中。

我直起身，亞麻呆住。

原本坐在我旁邊的杜阮阮不見了，隻剩下椅子。

但匪夷所思的是椅子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灰。

仿佛已經有許久無人觸碰它。

而不遠處那個掉落出來的紅色日記本卻還在。

我顫著雙腿走到教室外。

萬籟俱寂的夜裏，遠處的黑暗吞噬著一切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