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和父親愣住。
田軟軟像是猜到什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母親俯身又行了一禮。
“妾身知侯爺情深意重,可侯府爵位總要有子嗣繼承,奈何妾身身子不爭氣,隻得了冉星這麼個女兒,侯爺守了妾身這麼多年也夠了,妾身便做主,尋了這些良家女子。”
“本就打算今日稟了母親和侯爺,讓她們進門,可巧侯爺又帶回來一位,那不如便一道辦了吧,這可是樁大喜事。”
聞言,祖母臉色立刻轉晴,漫上喜色,滿意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一陣哭鬧聲打斷。
“哇啊——,老公你說隻愛寶寶一個人的,你怎麼能娶其他女人,本寶寶不同意你有其他女人,寶寶會被這些惡毒女人害死的。”
田軟軟像個孩童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鬧。
祖母剛轉晴的臉色,又陰了下來。
“荒唐!”
隨手拿起手邊的茶杯,扔在田軟軟腳邊。
茶杯在腳邊碎開,嚇得田軟軟哭聲停了一瞬,打了個哭嗝,扯著父親的衣角,哭得更大聲了。
“嗚嗚嗚老公,這個老妖婆好凶,她要打死寶寶。”
父親無奈,蹲下身子哄她,可田軟軟不依不饒,誓要父親為她討回公道,把所有女人全部趕出去。
“包括她們!”
田軟軟指著我和母親。
祖母氣結,指著父親厲聲道。
“這就是你找的好姑娘?尊卑不分,行如稚兒,我侯府斷沒有讓心智不全之人進門的道理!”
說罷,便拂袖而去。
田軟軟還是入府了。
父親又去求了祖母,祖母到底心疼兒子,鬆了口讓她以良妾的身份入府。
在那九房小妾之後,用一頂粉紅色小轎從側門抬進來,成了父親的第十房小妾。
上一世,田軟軟到底是以平妻的身份入了府。
她在父親的默許下搶占了母親的院子,把我們趕到荒僻的偏院,任由下人苛待欺辱我們。
我和母親也曾懷疑父親換了一個人,特意拿了東西去試探,結果就是毫無異常。
反複幾次,最後拿著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被父親當著田軟軟的麵直接摔碎了。
從那以後,我們便死心了,平日呆在小院裏深居簡出。
可田軟軟不願意放過我們,她向父親的哭鬧次數多了,父親為哄她開心。
當著她的麵親手毀了我和母親的臉,挑斷我們的手筋腳筋。
吩咐下人扒光我們的衣服,扔到乞丐堆裏去。
這才輕哄懷中女子。
“寶寶這下可滿意了?”
田軟軟一直趴在父親懷裏,聞言輕錘了兩下父親的胸膛,嬌嗔道。
“老公好凶,都嚇到寶寶了呢,寶寶也隻是想教訓她們一下啦。”
“其他人怎麼能和寶寶比,惹寶寶不高興,無論是誰,都該死。”
他們不顧在場的下人,來了個纏綿悱惻的擁吻。
我和母親被拖出去,最後一眼看見的是田軟軟眼裏明晃晃地惡意。
我們被脫光了扔在乞丐堆裏,無數臟手在我們身上遊移。
我們被折磨侵犯,尖叫哭求,漸漸沒了生息。
死後魂魄離體,我們見到了父親,是魂靈狀態的,真正的父親。
見到我們,一向剛毅的男人紅了眼眶,小心翼翼上前擁住我們,臉上滿是心疼。
在這一刻我們才得知,父親早已不是父親,而是異時空兩個鳩占鵲巢的魂靈。
他們在原世界的身體死亡,所以來到這裏。
特意選在了父親凱旋而歸,萬民敬仰的時刻。
他們擠走身體裏原有的魂靈,同時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使親近之人無法辨認,讓原主無處棲身,如孤魂飄蕩於世。
親眼看著他們做盡荒唐事,傷害自己珍重之人而無能為力。
不遠處,田軟軟的小轎停在院子門口。
父親,不對,是季伏城。
他特意穿了一身紅色喜服,親自抱著田軟軟進了新房。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隨手折下旁邊的柳葉,放在手上把玩。
別人的東西,可沒那麼好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