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皇後娘娘病危,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彼時還是太子的李晏安幾乎沒能安穩地睡過一天,可他還是會強撐著身體來看我。
我心疼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在聽說京城裏來了名神醫後,此人能肉白骨起死人,我便帶上了全身家當去找了她。
求她,救救皇後。
可不明來曆的人去救皇後,總歸是不合規矩的。
那時,李晏安便提著劍為我殺出一條血路。
他說:「出了任何事情,孤承擔。」
他還說:「無論如何,孤不會怪你。」
第一句話是對著跪著的百官說的,第二句話則是他對著我說的。
那時,他的黑瞳裏滿是對我的信任。
我看著他眼底的烏青,心裏隻剩下絲絲縷縷的疼意。
再後來,沈知因為成功救活了皇後,被封了嘉禾郡主。
而我的父親,巧合下發現沈知與我母親年輕時長得極為相似。
他們,很快便知道了沈知才是太傅府的真千金,
而我的名字,「沈玘」也應該是她的。
母親找到我,她說,我還是可以待在太傅府生活。
可她一臉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是想讓我歸還這個名字給沈知。
可沈知不願意。
我才能繼續叫著這個名字。
我知道,「玘」這個字是母親親自挑選的,意為美玉,是她捧在手心裏怕化了的玉。
可我啊,自小便生活在太傅府不起眼的一個破屋裏。
有些時候吃的,便是下人也看不上的餿飯。
沈知一回來,便是真正的太傅府千金。
是他們,捧在手心的珠寶。
她住的是太傅府最好的屋子,不會有漏水的屋頂,也不會有漏風的牆壁,更不會有四處逃竄的鼠蟲。
因為,她救了皇後娘娘。
因為,她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可他們不知道。
救皇後的條件,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