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曾想過畢業就結婚來著。
陸然是我的學長,上學時成績很好,父母是D大的教授,他身形消瘦頎長,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書卷氣,顯得整個人像一棵挺拔的鬆竹斯文俊秀。
那是大三的下半學期的最後一天,那個冬天尤其的冷,等社團活動結束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人都走完了,外麵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
我抱膝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任由凜冽刺骨的寒風撲我一臉。仰頭看著從天空一片片飄落的雪花,這個角度看,他們墜落的急切又快速,像是著急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會與暴雪,盡量早點回去,越晚會越冷。】
我循聲望去,看到他穿著淺灰色的羽絨服,在雪花的映襯下,顯得輪廓更加清晰。
我無所謂道【哦,那你要送我回去麼】
【好,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略顯詫異的歪頭看他一眼,此前聽誰說這位是有名的高嶺之花,天山雪蓮,對女生向來不加辭色,連我都能聽說,可見這傳言廣為人知。
【能扶我一下嗎?】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開口。
我說這句話其實隻是我腿麻了,但我沒想到,他握住我的手時,耳朵尖尖唰的紅了,並且迅速擴大至整個耳朵。
我真沒想到他會這麼純情,偏偏台階上有風吹進來的小雪花,我起身時腳下一滑,瞬間天旋地轉,我想鬆開他免得被我拽下去。沒想到他更加用力的抓緊我。
如果是沈明洲,他一定會一臉漠然的推開我,看著我摔倒在雪地裏,在居高臨下的嘲諷我幾句。最後滿臉煩躁的一把將我拽起來,陰陽怪氣的讓我別想裝可憐。
但是陸然沒有放開我,他的力道很大,一下把我拽起來不說,還拉著我後退到寬闊地帶,確保我能站穩了才鬆手。
他抿緊唇角,手臂因為用力有些鼓起來,像是有點生氣了。
我感覺他可能要怪我拉壞他的衣服,我有些不好意思準備明天賠他兩件。沈明洲在錢的問題上倒是從不為難我。
結果他語氣出乎意料的輕柔,忽地抬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別怕,沒事了】
【以後遇到這種事,不要輕易鬆手】
我一下子愣住了,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種話,記憶中最多的出了沈明洲的冷言冷語,就是媽媽的漠視,傭人的不假辭色。從來沒有人會這樣跟我說話。
陸然,他和別人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