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翠兒吃驚地瞪大了眼。
「好不容易請來的先生,怎麼能說不要便不要了!」
我直勾勾地盯著她,直把她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婢失言!」
「你也知道自己失言,便自己賞自己十個耳刮子吧。」
我摳著指尖的丹蔻,淡淡一笑。
翠兒早就把自己的前程身家都壓在了許文傑身上。
她一心就盼著許文傑當家做主,將她從我身邊要過去,翻身做主子。
兩個人背著我明裏暗裏的,做下過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的死,也有她推波助瀾的一份功勞。
不過我也不著急處置她。
畢竟我不可能一下子玩夠,一切都要慢慢來才好。
前世是我亂發善心,結下冤孽,這輩子,我斷然要讓傷害過我的人,通通付出代價!
巴掌聲不絕於耳。
我閉上眼,如聞仙樂。
十個耳光打完,翠兒的臉已經腫成了一片。
我大發慈悲地揮揮手。
「下去吧,先派人送張大儒出府,另外,見著趙文傑,叫他來這請安。」
翠兒喏喏應是。
她怕是怎麼也想不通,昔日最關心趙文傑前程的我,怎麼說放下便放下了?
我看著她急匆匆遠去的背影,露出個冷笑。
如此德高望重的先生,趙文傑也配?
不過,既然這個人情已經欠下,我自然不能白白浪費。
趙文傑養不熟,我盛氏一族中比他更懂事的小輩卻比比皆是。
隻要我發話,願意來我這院子的一抓一大把。
重新給張大儒找個學生還不容易?
......
趙文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本想隨意來我這晃蕩兩圈,屆時便說見我睡下了不忍打擾,敷衍一下表麵的孝道。
誰知我的房間還亮著燈。
我讓翠兒將他給帶進來。
兩人當著我的麵還在眉來眼去。
我瞧著甚是有趣。
一進屋子,趙文傑便像隻坐不住的猴,一會兒踢踢凳子,一會兒又故意將盤子裏的糕餅挨個都咬一口。
「母親喚我何事?」
「白日裏念書太累,兒子想早些休息了。」
趙文傑說起瞎話來眼睛都不眨。
見他伸出爪子,又想來霍霍我麵前剛泡好的雨前龍井。
我抬起手,一杯熱茶正正好燙在了他的身上。
「倒也沒有考校你功課的意思,叫你來是想告訴你,以後書院那頭,再不用去了。」
突如其來的喜悅衝淡了疼痛。
趙文傑捂著手,麵露痛苦,來不及發難,嘴巴已經大大地咧了起來,一臉喜色。
「真的?」
翠兒在他身後使勁扯他衣袖。
「少爺,不念書怎麼行呢?您別犯糊塗呀!」
趙文傑一把甩開她。
「你算什麼東西?也來管我。」
說著,像是怕我反悔,又連忙求證了一遍。
「母親,您是說,往後兒子都不必去書院了?」
我點點頭。
見他麵露疑色,我幹脆站起身,去到他的書房。
當著他的麵,我派人將書房搬了個空。
包括我為了叫他用起來順手,特意重金購置的筆墨紙硯。
書是好東西,沒必要毀掉。
隻是趙文傑不配用罷了。
親眼見到我這般表態,趙文傑喜不自勝。
當下便要將自己偷藏的各色玩物喪誌的玩意兒挪進來。
我挑了挑眉,出聲阻止。
「不必急著捯飭,明日一早,將你爹還有他在外頭收的小都叫來,就說本夫人有要事相商。」
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滾蛋,有什麼好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