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警察,我、白若初和楚父楚母一幹人又回到了家。
白若初挺著肚子,比比劃劃。
“這個床,明明是放在這兒的,是她挪到了那邊!”
她拿出了U盤和一份離婚協議書。
“你要不是故意的,你怎麼解釋楊哥不同意離婚的當天,你就把床挪到了沒有護欄的地方!U盤裏有監控,可以證明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迎著眾人疑惑的目光,我聳了聳肩。
“你所謂的證據就是這?”
“難道這還不夠嗎?”
“可......”
我的話還沒說完,小保姆的聲音在身後怯生生地響起:
“是我建議盛姐挪床的。”
“是啊,小蘭說,那邊通風不好,楚楊喝完酒躺在那一身酒氣,換個通風好的地方他吹吹風,醒酒能快些。”
白若初對我這番言論顯然不屑一顧。
“強詞奪理!要通風好為什麼不去樓下!客廳通風豈不是比這裏更好!”
我故意卡了一下,好像一副被白若初問到了的樣子。
小蘭兩手捏在一起,偷瞄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而這副神態,在白若初的眼中,和心虛沒有任何的區別。
“哈!一定是盛明月給了你什麼好處對不對!我就知道!楊哥已經不滿意你很久了!”
“盛姐......您能下樓看看樂樂嗎?我想和警察同誌單獨解釋。”
我的視線掃過兩頰脹得通紅的小蘭、義憤填膺的白若初和滿臉懷疑的警察,順從地下了樓。
我沒有回頭。
因為我知道,小蘭會帶著警察,蹲在床原本放置的位置。
那個高度,與楚楊躺下時齊平。
他們的視線會透過欄杆,穿過兒童房房門,落在獨自玩耍的樂樂的身上。
如果他們願意檢查,他們還可以在牆上,找到楚楊的痕跡。
我走進了兒童房,抱起了樂樂。
我和楚楊的親生女兒。
小蘭敘述的聲音斷斷續續,白若初嗬斥小蘭胡說八道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楚父楚母在這種難堪的場景中,卻詭異的沉默著。
在過往的很多年裏,楚楊一直是個善良的形象。
他成績優異,潔身自好,每個月還從自己本就不多的生活費當中勻出一部分錢,一對一的捐給山區貧困女孩。
他從不經過機構之手,幾乎都是自己輾轉打探,還會要求聯絡人定期拍攝受資助女孩的照片。
他總說,他希望他的資助到真正需要的人當中去。
那時我看著他手機裏一張張瘦弱的女孩,覺得他可真是個體貼入微的好男人。
閣樓上的小蘭聲音更低了。
她大約是在講她如何發現的楚楊克扣樂樂飯菜,讓樂樂保持在一個較同齡人瘦弱很多的體重上。
回憶起楚楊不經意之間露出的癡迷,我幾欲作嘔。
但現在還不是嘔吐的好時候。
我低頭,輕吻了一下樂樂的額頭。
樂樂懵懵地看向我。
“媽媽,怎麼了。”
“沒。”我輕柔地笑笑,“寶寶,媽媽愛你呦。”
樂樂咧嘴笑了,露出了一排小奶牙。
“我也愛媽媽!”
我哄著已經困懵了的樂樂睡下。
女警已經在門口等著我,她的視線中充滿了同情。
“盛女士,能跟您了解些情況嗎?”
我眉心緊鎖,一臉迷惑不解,但我還是答應了她。
我又看了一眼已經睡下的樂樂。
“抱歉啊,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想她爸爸,這孩子睡得一直不太安穩。”
我伸手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女警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走向隔壁房間的幾十秒裏,我又在心裏演習了一遍“小嬌妻”在得知丈夫是人渣時候的反應。
茫然,無措,難以置信,憤怒。
我希望我的精心揣摩和演習完美無缺。
坐下後,女警主動給我倒了一杯水。
“盛女士,您有個心理準備,我們可能得對孩子進行一個身體檢查。”
我的表演剛露了頭,就凝固在臉上。
女警一把攬住了過於震怒,而差點從座位上掉下來的我。
“您別激動,現在隻是懷疑,懷疑死者給孩子服用過精神類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