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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倒在了黎明前。

政變前不久，江家被誣滅門，女眷罰沒為官奴。

父兄鬧市問斬，我輾轉流落蕭硯府上。

世家大族女子的嬌矜刻在骨子裏，管事的問有沒有一位姓江的姑娘時，我默不作聲。

蕭硯也是皇室，暴露身份對我來說福禍難料。

就算蕭硯無壞心，我也不願接受他的施舍。

集訓後大家重新選去處，我選了暗衛營。

我想報仇。

他是何時發現，十七就是江昭雪的呢？

六年過去，鏡中女子早已褪去一身柔軟，暗衛營日夜訓練、生死相爭讓少女眼角眉梢盡顯鋒利。

就算娘親站在對麵，想必也認不出我。

那時娘親攥著我的手，叮囑我：「好好活下去。」

我活得很好，很努力。

「為什麼哭？」探究之聲打斷我的思路，我才發覺眼淚浸濕了他身上搭著的薄薄錦被。

擦幹眼淚，我坦然道：「我想娘了。」

他怔然，擁著我的力道不自覺收緊，低聲道：「我也想她了。」

幼時我見過婉娘娘，待人謙和，不卑不亢，沒有一絲宮女上位的影子，就仿佛，她本來就該嫻靜地坐在那裏。